让这样的风吹一吹,才清醒些的醉意又攀上来,她怀疑自己有了一些衰老的征兆,否则一个正当青春的人怎么会总是频繁地想起过去。
童弋祯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咬一根在唇边,单手打着火机,烟圈在空气里晕开,眼神才变得清明起来。
她是去香港后学会抽烟的,起初只是好奇,那些刺鼻的烟气到底有什么魔力能让人短暂忘记烦恼。
第一次抽烟时,因为对烟草的吐纳一无所知差点把肺咳出来,愣头青般猛吸一口,呛出眼泪。
再抽、再呛。
再抽、呛得整个人干呕起来,倒是确切地能从心底感到一丝畅快。
尼古丁通过血液循环进入大脑,激活脑内与快感相关的神经细胞,释放大量多巴胺。
童弋祯不需要多巴胺,她需要疼痛。
烟还没抽一半,手机屏幕就亮起来,她点开那条语音,闭睛把听筒放在耳边:
“等我过来,不要乱跑。”
童弋祯重复播了好几遍。
她修长的指尖夹着的烟,不时泛出微弱的星火同楼下烤炉里呼吸的炭火一样。
童弋祯看了眼时间有些着急,猛吸一口后像只鼓气的河豚开始“吹烟”,动作和小时候徐稚闻教她吹肥皂泡泡那样滑稽。
烟挺贵的,她不舍得浪费。
回去时,她特意在前台拆了颗薄荷糖丢进嘴里嚼碎,拍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烟灰。
“童老师,快来,我们玩真心话大冒险呢!”
报社的伙伴们已经彻底玩嗨了,几乎每个人都酒气上脸。童弋祯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有之前喝醉时那么烫,但脸颊上还透着一层淡淡的粉,要比平常更生动些。
“童老师,你怎么去厕所那么久,我们还以为你跑了。”
新来的实习生说话直白,好在大家已经很熟稔,并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几个人应和着笑拉童弋祯进游戏。
说实话,真心话大冒险这游戏挺无聊的,无非是满足一些人对他人恶趣味满满的好奇罢了。可这游戏现在大家喝醉了玩正好,清醒的时候,大家都太绷着。
楚河汉界划得太分明,在什么场合说什么话,对什么人用什么词,都是有一套社会规范的。
只有在喝醉的时候,那种“正常”的状态会被有意戳破,大家都可以像野兽一样不带修饰地去纯粹满足自己对他人边界的侵扰。
桌上的酒瓶转了几次,一次也没有转到童弋祯。她懒懒靠在椅背上,睫毛被室内的热浪腾出潮气,坠得她眼皮沉沉。
“我靠,进来个帅哥!”
原本转酒瓶的女生无意抬头,看见拥挤的烤肉店进来一个穿着白色衬衣黑色外套的高个儿男人,他戴着一副无边眼镜,鼻梁高得没谱。
“我去!长得比我收藏夹里那些擦子还得劲!”
旁边的女生听到声音也循着视线看过去,她好歹是学文科的,奈何碰到这种硬帅的帅哥,知识水平一夜倒退回解放前。
“这帅哥朝着我们桌来了?”
女生摆出一副惊掉下巴的表情:
“你们谁认识,介绍介绍我呗!”
“要不助力我加个V也行啊!”
童弋祯从听到她们谈论的第一声起,就猜是不是徐稚闻找来了。
她之前发了定位给他,这附近路面窄没什么地方停车,应该是绕了路。不过能让报社里眼光毒辣的小姑娘夸出口也不轻松。
徐稚闻是个妖孽,他的眼睛好看,鼻子好看,薄唇好看,单个好看的五官凑在一起更好看。
以他脸蛋身材的资质,要是有一天走投无路入驻银座,也必能闯出一片天。
只是遗憾,以徐稚闻的实力,或许这辈子是无法留下这样的“银座神话”了。
童弋祯的座位背对着门,她阖眼假寐心却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每次说谎都是这个德行,紧张。
“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