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完周老师,本次新疆之行,便只剩下最后一件事祭拜李叔。
因为来得仓促,我并未提前打问李叔安葬在何处。离开周老师办公室,才拿出手机,找到孟师兄的电话,然后拨过去。
“阳阳好呀。”孟师兄依旧跟之前一样,笑着跟我打招呼。
“孟师兄,你知道李叔葬在哪里吗?我来石河了,想过去祭拜一下。”我单刀直入正题。
“好像叫什么松韵陵园,在市区北边,具体位置在……”孟师兄在脑海中努力搜索着,“哎,对了,王冬知道。他现在不是在石河市二院吗?你可以电话问下他。”
“师兄,你有他电话吗?”
“有,我微信发你。”
“行。”我连忙感谢孟师兄。
“咋这么突然就去石河了,早知道我跟你一起了。”孟师兄略感遗憾的说道,“准备待几天呀?”
“打算周日上午回。”我笑着说。
“那可惜了,我怕是赶不过去了。等下次去北京,咱们再聚聚!”
“没问题!”
挂断电话,我就近找个坐凳,等着孟师兄给我发微信。
不一会,电话号码便发来了,我打过去,铃声响了两秒钟,对方便接听了。
“您好!”王冬的声音充满职业的标志性,礼貌而有分寸。
“王师兄你好,我是苏阳啊!”我笑道。
“噢,阳阳啊!好久不见,怎么想起来给我打电话了?”王冬有点惊讶。
“我来石河了!”
“怎么忽然来石河了?”王冬有点小兴奋。
“回访母校呗,顺便看望一下同学和老师。”
“那挺好。等我下班一起聚聚啊,我这还有个手术,等我忙完去找你——对了,你住哪儿?”
我告诉了王冬酒店的名称和位置,嘱咐他手术要紧,晚点再聊,就挂断了电话。
原想开口问他李叔墓园所在位置,考虑他有点忙,并且我今天不着急过去,就想着不妨见面后再聊。
不知道王师兄什么时候下班,干等着又没意思,我便溜达到绿心公园,看男女老幼在公园悠然享受时光。王政将军的雕像一如往日般肃穆地伫立着,古铜色的雕塑在岁月的洗礼下更显沧桑。公园广场几乎还是10年前的样子,所不同的是,每个景观都有一些明显的变化,或逐渐凋零、或斑驳不堪,或油亮如镜。
绿心公园有不少我跟李叔的回忆夏天,一起来看花海;冬天,来观雪;还有元宵节那次,一起看漫天的绚烂烟花……
只可惜,李叔已然长眠。我也只能通过回忆的点点滴滴,和李叔遥然相望了。
找一张靠椅坐下休憩,闭上眼睛倾听,儿童嬉闹声、老人的嘱咐声、女人间的高谈阔论声等响成一片,而在这一片嘈杂中,我隐约听见了李叔在叫我的名字。睁开眼,四下望,却不见李叔的身影。
上学时,时时记着李叔的好,尤其对每月50元的生活费充满期待。可随着毕业日期临近,我忽然下意识的发觉,李叔对我的好,竟成了一笔沉重的情感债。尤其在北京工作稳定后,我更把李叔当成了一种无形的负担。
因为李叔只身一人,且有眼疾,我曾无数次设想李叔生病或过世了怎么办?随着岁月渐长,这种担忧越发笼罩着我。李叔曾经对我那么照顾,如今我能挣钱了,也能够承担养育父母的重担了。假如李叔有难,于情于理我该帮一帮。可想到自己的父母、如今的工作以及家庭现状,我每每惶恐不安。
我时常在心里做着良心与背叛的思想斗争。良心说,虽然李叔算不上亲人,可大学时对我那么照顾,又当朋友又当亲人,又给钱又请吃饭又给介绍师兄弟认识,难道不值得自己用实际行动,去涌泉相报一番吗?但背叛却说,李叔年纪越来越大,早晚是个负担,会拖累自己,给本来就不轻松的生活雪上加霜。
我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