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再拖上一时半会儿,怕就只能带尸体回去复命了。他颇为义正辞严地对着院子里的一众宫人道:“宫女琐莺与一桩宫廷秘案有涉,需带回去调查。”
但实则这理由找的也很随意,所谓秘案,那就是谁也别打听别问。在这宫中办事就是如此,权势比任何理由都好使。徐得鹿让人把琐莺往担架上放:“小心点,慢着点。这人要是弄死了,还怎么调查呐?″
等安全把人接到,他才又派了个小黄门去知会了皇后一声,人他带走了。没法子,皇后对他也还算客气,他也多少得给人留点情面。皇后如遭晴天霹雳:“什么?”
徐得鹿代表的就是陛下的旨意,陛下如何会知道她杖罚了这名宫人,又为何会将人救下?
皇后茫然四问:“究竟怎么一回事!”
实则青簪当众护人的事其实凤藻宫中有不少人看见了,但当时在场的大多是陆嬷嬷手底下的人,陆嬷嬷向来御下有方,对陆嬷嬷不利的话,这些人当然不会乱说。
至于,剩下那一小部分知情的一一
现如今浮翠也不再是前不久那个被砸肿额头就哭鼻子的小宫女了,只是拦下个消息,不要聒扰到娘娘的请听而已,又有何难?所以此刻皇后发问,只有锦玉隐约记起一桩事,答人道:“娘娘,奴婢依稀记得之前有宫人传言,琐莺这丫头,手上好像是沾过不干净的东西。”“能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皇后不以为意地问。锦玉有些小心畏怕地道:“说是,她杀过人,沾过人命。”皇后嗤笑了声:“若然如此,她还能好端端一”话刚出口,皇后就想起眼下这人不就是被带走调查了么?这倒是和徐公公说的对上号了。
不免后怕起来:“这些人怎么办事的,这样的人也竞送进凤藻宫来。”徐得鹿大概也没想到自己凭空瞎找的借口,竞还能这般歪打正着,和琐莺身上的流言恰好对应上了。
他将人带回了太极殿,却看到殿内其余的宫人都被赶了出来,忽然就有些不确定,自己该不该这时候入内去复命。
这时候进去,不会撞见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触怒龙颜吧?徐得鹿走到殿庑上朝里面瞄了瞄,又问候在外头的宫人:“里面有什么动静没有?”
宫人只是摇头。
太极殿亦是前朝后寝的格局,前殿是给皇帝办公用的。徐得鹿慎思再三,想着大白天的,陛下就算终于得偿所愿一时情动不已,应也不会在前殿就做什么荒唐事,怎么也要把人带到寝殿的。
徐得鹿把心一横,到底跨了进去。
殿内的场面却和他担心的旖旎光景大相径庭,烛火最盛丽处,皇帝正勤勤勉勉地批折子,清姿孤艳的宫女则在旁静立着研墨、侍茶,俨然是红袖添香之景,看着便觉赏心悦目,见之忘俗。
徐得鹿都有些不忍打破这画面,几息过后才上前道:“陛下,奴才把人带回来了。”
青簪顿时敏锐地看了过去,心头难免生出几分忧急,想去看看琐莺。徐得鹿便很体察入微地道:“伤势太重,人还昏迷着呢,性命倒是无碍。奴才把人安置在了冬儿她们几个住的院子里,请了太医去瞧。”这是特地说给青簪听的,意在教她稍安勿躁,侍奉陛下要紧。“嗯。"萧放没管徐得鹿的这点心思。
倒是徐得鹿,因为离得近了,这才发现青簪的衣物洒透了大半,这样下去没得要感染风寒。
“陛下,要不奴才让人去给青簪姑娘寻件干的衣裳罢?”萧放睨去一目:“她喜欢淋雨,你又何必多此一举?”徐得鹿哪还敢再吱声,干笑了两声,站到一旁去了。青簪清楚地听出皇帝是在讽刺她。连璧殿一次,太极殿一次,她总是披风冒雨,一身湿淋淋地出现在他面前。
但他为何忽然对此生气?
是因为她方才怀疑他会趁人之危、将她就地正法,让他觉得受到了冒犯吗?若放在以前,可能她巴不得皇帝生气疏远,可现在却不同了。务政之时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