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乌四死
“剿杀?"司道轩眉头抬得老高:“说得也太吓人了吧?”“药方是他定下的。”
“汤药是他亲自熬的。”
“他指认药童当日并不当值。”
“没有任何人可以证明他离开过御药院。”“他与姚昭仪曾有前缘。”
钟惟安摊开右手,每说一句右手的手指便收回一根,直至整张手虚握成拳:“桩桩件件如同密网将他钉在残害皇嗣的罪名之上,所以哪怕裂叶紫菀真不是他所放,他也难以翻身。”
司凡头靠在车壁上,随着车身的晃动上下轻点着,陈同和,幽若,王家…王弘冠,陈家陈春生……
她抬眼,看向钟惟安:“如今汴京的陈家与陈同和是什么关系?或者说陈同和与陈春生有关系吗?”
“白翎杀死的那个陈春生?"钟惟安略一思索,说道:“确实有关,如今的陈家便是姚昭仪求情后得官家开恩放过的旁支。”“陈同和虽然与陈春生不同支但也是同族,幽若用了陈同和所制的柏烟散,梅青又说过幽若与陈、王两家有仇…”司凡越说眉头蹙得越深:“幽若到底是谁?难不成她用柏烟散是为引出陈同和,进而引出十多年前残害皇子之事,可她既与陈、王两家有仇,无论陈同和是否有冤与她又何干呢?”直到此时司凡也不觉得幽若选择用柏烟散下毒是随意为之,况且璇玑阁阁主也说了,柏烟散此毒自陈同和离世后便没有人知晓其如何配制,所以多年未曾见过此毒,而幽若手中却有。
钟惟安目光落在闭合的车帘上,倏地坐直身体:“灭门之仇!梅青说的是,幽若与陈、王两家是灭门之仇,而陈同和一家当年就是被灭了门!”他接着道:“陈春生祖父与当年的陈院判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后来就分了家,如今的陈家与当年陈院判、陈同和父子俩相差甚远,当年亦是云泥之别,而自陈院判一支被斩首,陈春生这支便逐渐显露。”陈春生父亲入了太医院,陈春生也成了太医局医官。司凡问道:“所以说官家不仅开恩饶了陈春生这支,还不计前嫌给陈家人官身进太医院?”
“别忘了,陈春生与王弘冠交好。"钟惟安将笺纸收好:“陈同和出事后,王弘冠父亲便成了新任太医院院判,而王家又是嘉贵妃母家,康王的外祖家。”王家顺势成了太医院院判,而姚昭仪失子,如果太子没有寻回,康王便成了官家唯一的皇子。
司凡:“果然利益在哪,动机便在哪。谁得利,谁就很可能有问题。”与此同时,城西街巷静得只剩雨声,先前的瓢泼大雨已渐缓。老槐树枝叶繁茂,凌雨披着蓑衣站在粗壮的枝干间,斗笠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斗笠下的双眼擦着笠檐望向不远处的小院。
小院的厢房,窗纸原本透着点昏黄的烛,忽地暗了下去,连带着院内的动静都沉了下去。
又过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凌雨忽然皱起眉,斗笠下的眼睛眯起。下一瞬,一道黑影从巷口的阴影里窜了出来,贴着小院的矮墙翻了进去。这道黑影刚落进院内,木门就′吱呀'一声响,屠月握着烛台走了出来。黑影身上同样披着蓑衣,脸上蒙了层黑布,朝着屠月走近。凌雨右手拇指抵着剑柄,长剑已经出鞘半分。雨水被风扫进檐下,屠月用衣袖护了下险些被风吹灭的蜡烛,率先问道:“东西呢?”
黑影便是乌四,他站在檐下,扯了下唇:“没拿。”屠月目光一寒,乌四走到檐下拍了拍蓑衣上的雨水:“急什么?翟老知道你想做什么,不拿是在帮你。”
他将手伸进蓑衣之中,取出一封信递给屠月:“你需要的,位置都在纸上。”
屠月拆开信封看了一眼,便就着手中烛光引燃,转瞬间信就变成几片青灰落在阶下被雨水冲干净。
她转身就要回房,却被乌四喊住:“梅青她…还活着吗?”屠月继续往前走。
乌四跟上前半步,又说道:“来之前我特意去了趟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