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说可能是野猫拖进去的,但我分明记得那个绣着“朵朵“字样的碎花裙摆——和昨夜尸骸身上的布料一模一样。
物业在下午更换了所有通风栅栏,可每当夜深人静,我总能听见管道深处传来指甲抓挠金属的轻响。
此刻我的书桌抽屉里,正躺着半片沾着铁锈的校徽。
那是今早在门缝里发现的,背面用红笔写着歪扭的字迹:明天该你了。
我攥着校徽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金属边缘割破掌心。
暗红色锈迹在灯光下泛着油光,那些凝固的血珠突然开始向下蠕动,在木质桌面上汇成歪扭的“救“字。
窗外传来野猫凄厉的嚎叫,整栋楼的电路在此时发出哀鸣般的嗡响。
冰箱里的酸奶盒突然炸开。
乳白色液体顺着柜门往下淌,在瓷砖上形成诡异的爪痕状纹路。
我后退时撞翻了晾衣架,潮湿的校服外套兜头罩下,领口残留的霉味呛进气管。
当我把衣服扯下来时,发现袖口处多出三道暗褐色抓痕——和昨夜尸骸指骨的弧度完全吻合。
通风管道的抓挠声在凌晨两点准时响起。
这次的声音带着某种规律的节奏,像是摩尔斯电码的求救信号。
我裹着毛毯缩在墙角,发现手机信号格已经变成刺眼的红叉。
电子钟的荧光数字突然开始疯狂跳动,最后定格在03:47——正是三年前朵朵失踪的时间。
衣柜门吱呀一声自动开启。
我三天前晾在里面的红围巾此刻正诡异地悬浮在半空,末端系着个褪色的蝴蝶结。
当指尖触碰到织物的瞬间,冰凉的触感顺着神经直窜后脑。
围巾突然勒紧我的手腕,拖着我就往通风口方向移动。
金属栅栏在没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自动脱落。
管道深处传来熟悉的腐臭味,混着某种中药汤剂的苦涩。
我的额头撞在生锈的管壁上,温热的血顺着眉骨流进眼睛。
在猩红的视野里,我看见管道内壁布满指甲抓挠的痕迹,还有用蜡笔画着的歪扭太阳。
“朵朵在这里等妈妈。“
带着回音的童声从四面八方涌来,管道温度骤降到零度以下。
结霜的管壁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手掌印,每个指缝都嵌着暗红色的污垢。
前方转角处突然滚来一个铁皮饼干盒,盒盖弹开的瞬间,几十只蟑螂从发黄的信纸上炸开。
那是三年前的报纸残片。
《九岁女童失踪案悬而未破》的标题下,朵朵穿着碎花裙的照片正在霉斑中微笑。
报道里提到她最后出现的地点是四楼天台,而401住户证词说当晚听到重物坠落的声响——但警方在楼下花坛什么都没找到。
管道突然开始剧烈震动。
我的膝盖蹭过某处凸起的接缝,腐坏的校服布料碎片正卡在那里。
前方传来水流声,等意识到那是化粪池的排污口时,我已经从四楼管道跌进污水横流的地下室。
手电筒光束扫过墙壁的瞬间,三十七个正楷字突然在霉斑中浮现:
每个住进401的人都会在第四十天听见哭声。
今天正好是我搬进来的第三十九天。
污水突然漫到腰部,漂浮的塑料袋缠住小腿。
那些黑色胶袋鼓胀得异常饱满,用红绳捆扎的袋口正在渗出暗黄色液体。
当我用发抖的手指扯开其中一个,腐烂的毛绒兔子耳朵浮出水面,左眼纽扣上沾着干掉的血迹。
头顶传来钢架楼梯的震动声。
我仰头看见401阳台垂下条由床单结成的绳索,末端正在污水里轻轻摇晃。
攀住绳索的瞬间,掌心传来灼烧般的刺痛——那些蓝白格纹的布料里,编织着大量人类头发。
攀到三楼高度时,我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