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卿今晚便去打猎。”
吴娘笑道:“粗鄙小民食不了鹿肉,会吃坏身子的,还是拿去姑苏城中换些谷物盐巴最好,倒是长卿这两年四处游历,才更需要多食肉食。”
“长卿晓得了。”孙武暗叹一声,只好接过熏肉。“吴娘留下一道进食吧,尝尝长卿的厨艺是否长进。”
“多放些肉食,老妇家里还有很多呢,本想去姑苏城换些青梅酒,唉!只好下次了,罗浮山中野鹿不常见,鹿肉在姑苏城很受贵族青睐,老头子在的时候往往半年都打不到一只呢。现在那女郎需要鹿肉补身子,先给她食用吧。”吴娘一边絮说着一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半尺多长的铜质小刀,小刀被鹿皮包裹着,刀口异常锋利,孙武认得这把小刀,是吴叔留给她防野兽用的。
用小刀切割熏肉非常方便,说话间就把拳头大小的熏鹿肉给切割成比指头还小的肉粒,然后放入釜中跟米栗一起熬煮,接着撒上几粒从姑苏城换来的盐巴,可惜没有梅子调味,所幸熏肉时曾用梅子酒浸泡过,不一会儿便咸香扑鼻。
“长卿的厨艺越发娴熟了!唉,好好的家不待,非要出来游历,在外面受苦受累也不知长卿的家中长辈怎么忍心?”吴娘今日话很多,似乎想到什么便说什么,也不待孙武做出应答便又说起另一件事。“跟楚人的仗好像每年都在打,到底在争些什么呢?日子不是一样的过吗!楚人吴人又有什么不同呢?一样会受伤,一样会战死,那爷俩每次提起楚人都想提剑冲向边邑,好像被鬼神附了身,到底还是没能回来呀!”
孙武小心照看釜中食物,尽力不去打扰吴娘倾诉,等她说的口干舌燥,饭也煮好了。
“吴娘,饮些浆水吧!”孙武抽空准备了一些浆水装在竹筒里。“煮沸的山泉中浸泡上新鲜的甘橘和红枣片,酸甜可口,若是再加上野蜂蜜会更加美味,可惜蜂蜜难寻。”
“还是留给那女郎饮用吧。”吴娘欢喜的接过竹筒,嗅了嗅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又让孙武把煮好的饭食盛出来准备一同端进竹舍,现在她的心思全在那个女子身上。
孙武没有再进内室,他只是把一切都准备好交给吴娘,吴娘很喜欢照顾那个女子,俩人在内室小声说个不停,不时还有笑声传出。
显然那个女子的生命力非常顽强,堪比陇间杂草,简直超出他的认知。
天色尚早,甚至还未感到腹内饥饿,孙武将铜釜清洗干净,然后再次把铜釜盛满清水放到火炉上烧,待泉水沸腾,便放入他早上削好的竹片,拇指宽一尺长的竹片正好放入釜中,再加上些许草药,共同蒸煮上一时三刻,而后再火上烤干,经过不断的蒸煮炙烤,竹片会逐渐褪去青色变为温润的黄色,如暖玉;嗅之有药香,可防虫噬。
火炉边上的竹案上正好摆放着一些蒸烤完成的竹片,现在它们已经有了新的名字——简。
竹林摇曳,明媚的阳光不断在竹案上晃动,孙武随意坐到案前,轻轻用衣袖拂去案上竹叶,小心擦拭露出其中的几片竹简,有的竹简上已经刻满了小字,待在刻字上涂上黑色颜料,让字迹显露,然后数片竹简排列在一起拿麻绳串起便是一册崭新的书简。
守着竹林,孙武最不缺的就是竹片,这几年来,他早就可以熟练的制作竹简,而且他发现此地的竹子蒸出来的竹简质地紧密,温润如玉石,刻起字来更加清晰方便,甚至比鲁卫两国的木牍更加好用。
竹简旁摆着一把暗黄的铜质笔刀,锋利的刀刃已经被磨去棱角。这是孙武从北国带出的唯一物件,已经陪伴了他许多年,现在大多数人携带笔刀是为了削去错字重新书写,但是他却坚持用笔刀刻字,听闻如今天子身边还有些史官也会遵从古制用笔刀留字。
手指抚过暗黄色的竹片,即使闭着双目他也能辨别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