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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蓝棠实际上算是半个废人,青鸟一族亘古以来优良的术法,她不会,也没严肃刻板地去学,心宽体胖地出来游春。
但她从来沒有想过依赖任何人,这种心思她从来沒有体会过。
易蓝棠运转周身伫存的仙气,她唯一依靠的如此渺小如沙砾。
沒别的法子,于是乎……
她坦然自若地用了大半伞面。
万火村好不到哪去,但也是门亭若市,车水马龙不断,贩铺野蛮地布遍大街小巷,夹缝生存,嘈嘈切切。
莫扬尘习惯性地驱使仙气阻断他们与行人的联系,想到了一个以前不能问今个可以的问题:“昨夜你缘何不能隐身术?”
她有些窘迫,有些说不出口,斟酌着托辞,老老实实地回答:“我儿时三月方学会他们天生信手拈来的隐身术,不太成熟。”
姑姑亦没有教她别的,她不解地问:“为什么?”姑姑处理着族中大大小小的琐事,漫不经心地头也沒抬:“你本不用学,我沒计划教,顺理成章省口舌了。”
易蓝棠缄默不言,不明所以地退下了。
她又不服气地说:“哥哥凭这点嘲笑我上千上百次!”虽说他经常助她赶走欺负她的鸟,也曾尝试过督促她的功课,她没有多说。
他直觉问的不好,好歹她颓废小几十年,化出了形。他建议道:“抽出空来,我教你些应急的仙法。”她释然地回眸一笑,轻快地附合:“好呀,但有日子。”
她回头就忘了这一码事,挑剔地选了间干干净净的客栈。
莫扬尘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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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蓝棠捌饬一番,梳理云鬓,换上不日准备的衣裳,她实实在在不像合格的青鸟,别的青鸟对尾羽寸段不离,她随随便便乱丢不屑一顾。
她对铜镜里的人满意了,掀帘而出。
外头满满当当,狭小的桌上塞了三个人,异常和谐的几人对视几眼。只有两个连在一起的空座,她别无选择地拂袖坐下。
莫扬尘不见人影。
她涌上说曹操曹操到的惊讶,对认识的人打招呼说:“……哥哥?”她面对陌生人左边的姑娘,“季清……你们替姑姑逮我来的?”
因为她太过诧异,出乎意料地有种尽在掌握般的从容。
男人看着她不动声色的模样,玩起了哥哥妹妹的摆戏,嗤笑道“易……妹妹,谁翻山越岭抓你这个小不点?”
他手搁在桌上,支着额头,斜乜她“姑姑料事如神,知道你迟早会逃出来,甚至会来这儿,她传了个信,原先我在附近游玩,顺便“路过”拜访你。”
易蓝棠装模作样地拍案:“楚别川,我知道姑姑近乎天人,你又有什么傲的?”
季清见惯不怪,自然地劝道:“闭嘴。”
他们一听这冷冰冰的语气,不约而同地停战。
陌生人年轻俊朗,隔岸观火后弱弱地质疑问道:“你们的姑姑如此神奇,堪比仙人?”
易蓝棠正要开口,却诧异地见她一向高冷的季清不情不愿好像有人绑架她似的解释道:“嗯,老前辈,比不上正道的仙人。”
陌生少年与季清旁若无人地交谈族中前辈。
她隐蔽地冲楚别川使了眼色:“什么情况?”
楚别川不知天高地厚地明目张胆擦他的剑,一身黑衣肃杀,不耐烦地动动口型:“不知道。”仔仔细细擦拭他的爱剑去了。
惨遭冷漠的易蓝棠:“……”
季清比他们大上两岁,见多识广,皎皎如高不可攀梢上月,岭顶莲,稀少开口,平时妥妥是别人说话的背景板。
她百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