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两条毒蛇,猛地缠住我的脚踝,一股巨大的力量传来,狠狠将我拽向那个布满灰尘的梳妆台!
“你敢用纯阳符伤我!”
她的声音扭曲变形,变得无比尖厉刺耳,充满了滔天恨意。
那根插在胭脂盒里的银簪子“嗡”的一声,自动飞起,带着凄厉的破空声,化作一道银色的厉芒,直直刺向我的胸口——那正是铜镜的位置!
生死一线间,求生本能驱使我拼尽最后一丝气力,猛然侧身。
银簪擦着衬衫掠过,“叮”地钉入砖墙,簪尾仍在剧烈震颤。
整条手臂已麻木无感,黑气如活物般攀上肩头,刺骨寒意渗入骨髓,呼吸愈发艰难,每一次吸气都似吞下冰碴。
“苏导师!”
我终于支撑不住,用尽全力嘶喊出声。楼道口那层淡蓝色的光幕剧烈地闪烁了一下,紧接着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同离弦之箭般冲了进来。
苏清鸢手中桃木剑骤然蓝光暴涨,裹挟着凌厉风声,直劈缠在我身上的戏服红绸!
蓝光如同匹练般闪过,那坚韧如蛇的红绸瞬间被斩断,散成几缕翻滚的黑烟。
女人的身影也在这纯净的蓝光冲击下又淡薄了许多,发出一声痛苦的呜咽。
苏清鸢箭步冲至我身侧,脸色阴沉如墨,杏眼圆睁
“我千叮万嘱过别用纯阳符!瞧你干的好事!把她的怨气激得如此暴烈,这下更难收拾了!”
她飞快地从怀里掏出一张画着复杂朱砂符文的黄符,手指掐诀,口中念念有词,符纸“噗”的一声无火自燃,化作一道柔和的、水波般的清光,精准地罩住了那在怨气中挣扎扭动的女人身影
“柳如眉!我知道你在等你师兄沈砚秋!可这样害人根本解决不了问题!只会让你自己万劫不复!”
女人的身影在柔光中拼命挣扎,发出尖锐的嘶鸣,然而清光却如水牢般将她牢牢困住。她的声音终于染上了哭腔,不再只是单纯的怨毒,而是撕心裂肺的痛苦
“你们不懂!你们什么都不懂!那些人……他们拿我的戏服去卖钱!说我是没人要的孤魂野鬼!
还说我师兄……说他早就死在战场上了,骨头都烂没了……我不信!我不信!我要等他回来!他答应过我的!要和我唱完《霸王别姬》!”
泪水冲开她脸上厚厚的白粉,化作一点点晶莹的微光落下来,滴在地上消散无踪。
苏清鸢看着她在清光中痛苦的模样,语气终于软了些。
她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裹着蓝布的小小木盒,指尖轻轻摩挲着盒盖上斑驳的铜扣,缓缓打开,里面是半张泛着岁月黄渍、卷着毛边的老照片
照片上是个穿着同样款式戏服的年轻男人,剑眉星目,英气勃勃,他手里拿着一支银簪子,簪头的凤凰纹样,跟柳如眉那支一模一样!
“我们局里的老档案里查到了,你师兄沈砚秋,当年被抓壮丁后,编入了川军,在重庆保卫战里……牺牲了。档案记载得很清楚。”
她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
“他死前,手里紧紧攥着你的照片,背面还写着你的名字。这证明他真心惦记着你,也……无愧于国家。”
柳如眉的身影猛地僵住了,仿佛被无形的重锤击中。她那双蒙着铅粉的眼睛死死盯着照片上那个年轻的面孔,泪水突然决堤般涌出,在苍白的脸上冲出两道蜿蜒的痕迹
“他……他真的……死了?”
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充满了不敢置信和巨大的绝望。
苏清鸢用力地点点头,将那半张照片隔着清光轻轻递向她
“他没忘了你。直到最后都没忘。档案里白纸黑字写着,他死前还跟身边的战友说,等打跑了鬼子,一定要回去,跟你唱完那出《霸王别姬》。”
女人颤抖着,虚幻的手慢慢穿过清光,接过了那半张照片。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