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子我怎么送?而且您这取货和配送地址都是同一个地方啊?”
“没搞错。”他抬手指了指我的手机,指尖离屏幕尚有半寸之遥,我手机屏幕突然散开一缕灿烂金光,快得如同夏夜中一闪而过的萤火虫。
“你接单时,手机屏幕是不是闪过一下金色的光?”他的声音很平,却有种不容反驳的劲儿,“普通人看不见,你能接到这单,就是因为你看见了那团金光。”
我突然一惊,想起接单时手机确实闪了下金光。
“您怎么知道……”我攥着布包,铜镜贴在掌心凉飕飕的,像在慢慢吸走我的体温。
他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缓从木椅上站起身来——这一站,我才发现他竟比我高了大半个头,青色对襟衫的下摆垂至膝盖,走路时无声无息,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
他绕着我缓缓走动,目光如X光般穿透工裤,直直盯在我膝盖的淤青上:“你跑专送时总被无故投诉,红包抢单总在最后一秒卡住,下雨天骑车明明看得清路,却总在车轮压过水坑的当口,从雨里撞出个黑影……不是你运气差,是你身上沾了‘阴滞’,坏了你的‘乾卦’运。”
他顿了顿,缓缓拿起铜镜,对着我照了照,镜面突然闪过一抹微弱的蓝光,快得如同流星划过夜空:“听我的,三日后,会有人联系你。想不再这么倒霉,就照我说的做,明晚去你常跑单的中央公园,对着月亮摆摆书里的姿势。你自然就懂了。”
我心里又惊又疑,后背突然泛起一阵凉意,仿佛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紧紧盯着。
回想起这一年的倒霉事——专送时,顾客明明已签收,却投诉‘未送达’,站长不问青红皂白便扣我钱;众包抢的好单总在最后一秒被系统取消,理由是‘商家取消订单’;上次摔车,明明看着是绿灯,却突然窜出一辆自行车,骑车的人还嚷着‘没看见你’……
以前总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如今被他这么一说,那些‘巧合’竟突然连接起来,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怪异劲儿。
“那……那200块配送费?”我的声音有点干。
他轻轻摆了摆手,从柜台深处取出一个牛皮纸包,递给我,纸包上还沾着点木屑:“那是‘劳务费’,里面是两百块现金,你点点。”他顿了顿,“走吧,别让布包沾了外头的污浊,也别跟别人提易理阁。”
我接过纸包,捏了捏里面的现金。
我刚想开口道谢,他却轻轻摆了摆手,转身缓缓坐回木椅,指尖抚摸着桃木八卦盘的边缘,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我。
“记住,明晚摆姿势时,把铜镜戴身上。”他的声音从煤油灯那边飘渺过来,有点飘忽,“还有,别让铜镜碰到血。”
我抱着布包,掀开门帘走出易理阁。
回头望去,他已将煤油灯移至里屋,昏黄的光线透过布帘,隐约地洒落。门帘落下,“易理阁”的招牌与旁边的面馆、五金店融为一体,若不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里竟藏着如此古怪的一家店——仿佛它从未存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