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烟草和茶叶混合的味道。
林雪走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她。她没有立刻坐下,而是微笑着点了点头:“各位同志,我是林雪,从今天起,正式加入凌源这个大家庭,以后还请大家多指教。”
她的声音清亮,没有刻意拔高,却清晰地传到每个人耳朵里。原本有些嘈杂的会议室,瞬间安静了下来。
与县委大院的沉闷不同,“碧水云天”私人会所里,此刻正弥漫着一股奢靡的气息。
会所藏在凌源县东郊的一个山坳里,外面围着一圈高高的围墙,墙上爬满了常青藤,看起来像是个普通的度假村,只有门口两个穿着黑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保安,才透着点不寻常——他们腰间鼓鼓的,显然配着家伙,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进出的人。
车子驶进大门,要经过三道岗哨,确认身份后才能往里走。里面的路是用青石板铺的,两旁种着名贵的罗汉松,路灯是仿古的宫灯样式,晚上亮起来的时候,像极了古代的王府。
最深处的“帝王厅”,是赵天霸的专属包厢。推开厚重的红木大门,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盏巨大的水晶吊灯,足足有三米高,几百颗水晶珠子反射着灯光,把整个包厢照得金碧辉煌。地上铺着厚厚的波斯地毯,踩上去没有一点声音。墙壁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油画,画的是“猛虎下山”,老虎的眼睛用红色的颜料点染,看起来凶神恶煞。
赵天霸陷在正中央的真皮沙发里,沙发是意大利进口的,据说要几十万。他穿着一件白色的梦特娇T恤,领口被撑得有些变形,露出胸口青黑色的纹身——是一条盘踞的龙,龙的眼睛用金色的线绣着,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他左手夹着一根古巴雪茄,烟雾慢悠悠地往上飘,右手把玩着两个油光锃亮的文玩核桃,核桃碰撞的声音“咔哒咔哒”,在包厢里格外清晰。
旁边的沙发上,坐着他的几个心腹。左边是“龙哥”,下巴上的黑痣格外显眼,他穿着一件黑色的皮夹克,里面是花格子衬衫,手里拿着一个玻璃杯,里面装着琥珀色的威士忌,却没敢喝,只是偶尔用手指擦一擦杯壁。右边是钱师爷,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穿着灰色的中山装,手里拿着一个笔记本,时不时低头记着什么,看起来像是个斯文的教书先生,眼神里却藏着狡黠。
“霸哥,您尝尝这个,刚从云南空运过来的普洱,二十年的陈茶。”钱师爷端起桌上的紫砂壶,给赵天霸倒了杯茶,茶汤呈深红色,散发着醇厚的香气。
赵天霸接过茶杯,抿了一口,随手放在旁边的茶几上,瓮声瓮气地问:“新来的小娘们,今儿一准到了吧?”他说的“小娘们”,就是林雪。
钱师爷推了推眼镜,点头哈腰地回答:“回霸哥,早上八点半就到县委大院了,现在应该正在开常委会,听周县长汇报工作呢。”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托人打听了,这位林书记是从省政策研究室下来的,据说写过不少重要的政策文件,理论水平很高,而且……背景不简单,好像跟省里的某位领导沾点关系。”
“背景?”赵天霸嗤笑一声,把雪茄按在烟灰缸里,火星溅了出来,“在凌源,老子就是最大的背景!前几任书记,哪个不是带着背景来的?最后还不是得看老子的脸色?”他猛地坐直身体,胸口的龙纹身显得更凶了,“那个姓张的书记,刚来的时候还想跟老子叫板,结果怎么样?不到半年,就因为‘工作失误’被调走了!还有那个姓李的,倒是识相,跟老子合作,最后还不是平平安安升去市里了?”
龙哥赶紧附和,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霸哥说得对!那小娘们就是个毛都没长齐的黄毛丫头,懂个屁的地方工作!咱们凌源的水有多深,她连边都摸不着!我看啊,用不了三个月,她就得哭着喊着求您帮忙!”
包厢里的人都跟着笑了起来,笑声里充满了恶意。钱师爷却没笑,他皱了皱眉,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