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目光投向楼下的街道。早点摊前已经有了几个客人,一个穿着校服的学生正拿着油条啃,妈妈在旁边给他递豆浆;一个骑着自行车的男人停在摊前,买了两个包子,塞在口袋里,又骑着车匆匆走了,自行车的铃铛“叮铃铃”响了一路;还有两个老人坐在摊前的小桌子旁,慢慢喝着粥,聊着天,声音不大,却很悠闲。
这幅平静的日常生活图景,像一幅淡淡的水墨画,可雷杰的目光却像带着钩子,锐利地扫过街道的每一个角落——街角的垃圾桶旁边,有没有可疑的人徘徊?早点摊对面的巷子口,有没有人鬼鬼祟祟地张望?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轿车,车窗是不是关严了?这些都是他在部队里养成的习惯,哪怕现在已经退伍,哪怕身处这样平静的小城,他还是会下意识地观察周围的环境,寻找可能存在的危险。
前几日他已经在城里转了转,看到过几个穿着流里流气的年轻人,在菜市场里跟摊贩吵架,最后摊贩还是乖乖地给了钱;还看到过一辆面包车,在晚上的时候停在一家商店门口,下来几个人,进去没多久就扛着几箱东西出来,商店老板站在门口,敢怒不敢言。那些画面像种子一样,落在他心里,让他觉得这片看似祥和的晨光之下,藏着他看不见的暗流。
雷杰关上窗户,转身拿起床上的灰色运动服换上。运动服很合身,是表姨按照他的尺寸买的,可他总觉得不如作训服舒服。他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块旧手表戴上——这手表是他刚入伍时父亲给的,表盘已经有些磨损,指针走得却很准。以前在部队,他靠这块手表掌握时间,现在也一样。
一切准备就绪,雷杰拿起门后的钥匙,轻轻带上门,下楼了。他没有走主干道,而是选择了一条僻静的小巷——他想从不一样的角度看看这座城,看看那些藏在主干道背后的角落,究竟是什么样子。
小巷里铺着青石板路,石板之间的缝隙里长着零星的青苔,雨后的潮气让青苔显得更绿了。雷杰的脚步声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在安静的巷子里格外清晰。
巷子两侧是老旧的居民楼,有的楼外挂着空调外机,有的则还在用老式的木质窗户,窗户上挂着碎花的窗帘,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墙面上贴满了各种小广告,有的是“租房”“搬家”,有的是“疏通下水道”“修家电”,还有一些被撕掉了一半,露出里面更旧的广告,有的甚至能看到十几年前的“牛皮癣”痕迹。
路过一家修鞋铺时,雷杰停下了脚步。铺子里的老师傅正戴着老花镜,手里拿着一根细针,给一只皮鞋钉鞋掌。针穿过皮革的声音“噗噗”响,老师傅的手指很粗糙,指关节突出,上面布满了老茧,还有几道细小的疤痕。“师傅,修鞋呢?”雷杰笑着问。
老师傅抬起头,看了雷杰一眼,点了点头:“嗯,这鞋的掌磨平了,钉个新的还能穿。”
“您在这修鞋多少年了?”雷杰又问。
“快三十年了,”老师傅叹了口气,“以前这巷子热闹着呢,现在年轻人都往新城区去了,冷清多了。”说完,又低下头,继续钉鞋掌。
雷杰看着老师傅的动作,心里有点感慨——这座小城有太多这样的人,守着自己的小生意,过着平淡的日子,可他们不知道,平静的生活背后,可能藏着随时会打破这份平静的危险。
再往前走,是一家裁缝店,门口挂着几块布料,有碎花的、格子的,还有纯色的。店里的缝纫机“哒哒哒”地响着,老板娘坐在缝纫机前,手里拿着一块布料,正在缝衣服。她的头发梳得很整齐,用一个黑色的发夹固定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到雷杰路过,老板娘抬头笑了笑:“小伙子,要做衣服吗?”
“不了,阿姨,我就是随便逛逛。”雷杰回应道。
“那慢点走,巷子口有个早点摊,豆浆挺香的。”老板娘热情地说。
雷杰点了点头,继续往前走。巷子的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