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帝王最珍贵的感情!他霸道强横地让她与自己对视。他语调凄厉道:“武姮,你告诉朕!在你心里,朕是不是像个傻子,像瞎子,看不清你的嘴脸,由着你在朕面前做戏,由着你一骗再骗而浑然不觉!”
武姮泪光盈盈地望着面前,这位天威难测的君王。他黑瓒石般的瞳仁中寒芒四射,眼神锐利地好似一把出鞘的剑锋,令人不寒而栗。
她腔子里满是委屈的声音,摇着头道:“不,不!陛下,陛下误会奴婢了,一切都不是您想得那样,更不是那些书里写的那样…”
李治不耐地打断道:“够了,朕不想听你解释甚。武姮,从明天起,你来宣政殿服侍朕,为朕整理文书,伺候朕用膳,做个御前侍女吧!至于住所,冷香阁距离宣政殿几步之遥,来回很方便。每天四更你就得去当差。错过了时辰,别怪朕心狠刻薄!”
言毕,也懒得等她回应,便头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偏殿。
转眼,两个月过去,已然是翌年的初春。
在偏殿将养了两个月,武姮身上的寒湿,渐渐退了下去,伤也好了些许,能够下地时,便搬进了距离宣政殿不近不远的冷香阁。
顾名思义,冷香阁真是一座阁楼建筑。
灰瓦白墙飞檐雕梁,殿阁的墙上和横橼处,都有赤红色的鸾凤图案阁楼殿宇的门也是推拉的双扇排门,构造十分精美漂亮。冷香阁虽低处大明宫宣政殿附近,却显得异常荒凉,似是与整个大明宫毫不相关般,没有绿树成荫却杂草丛生,野花遍地都是一簇簇黄色的菊花。
沿着阁楼的道路两边,却立着些许形态各异的石雕人佣和天马,倒是别具一格。尤其是殿阁前端有一方玉石砌成的花坛,花坛中心矗立着一块儿闪烁着七彩光的假山,假山上似是还有字迹。武姮不禁蹙眉,心下奇怪分明是第一次来,为何总觉得这地方如此熟悉…
正想着,只听得排门呼啦啦地向两边推开了,一股凉森森,冷飕飕的香气扑面而来,这香气儿像是寺庙里供佛的檀香,又好似太庙里才有的焚香,让人闻之莫名地感到遍体生寒,冷得她打了个寒噤。
楞冲之际,耳畔传来黄门郎的笑语:“昭妍阿监请进吧!”倒是唬了武姮一跳,似是魂魄都要被吓得散了般,好半日才缓过神儿,随着这黄门郎走进了冷香阁。入眼处是一应备好的床帐和被褥,妆台还有衣服。床帐是海绿色的,被褥也是如此,床上的那套齐胸襦裙却是鹅黄色十分清雅别致。再回头看入门处的玉芝灯架上,并排点了九支蜡烛。小黄门告诉她说,这九根蜡烛自从陛下来后就没吹灭过,陛下也不让人吹灭了它们。话说得轻松平常,却吓出了武姮的一身冷汗。
怪道的,适才觉得这个地方为何如此熟悉,原来…
在她明了缘故,惊觉李治竟心狠绝情如此时,小黄门儿冷幽幽的声音再次传入耳膜,像是嘱咐她“昭妍阿监,待到了晚上千万不要出门,记得把门窗关好。”武姮低柔道:“诺,谢谢给使提点。”
那黄门郎一笑,竟好似幽魂般穿过墙壁消失在武姮的眼前。他一走,武姮便赶紧关进了门窗,脱了鞋子将自己躲进了床帐子里,不敢再往门口处多看一眼。冷香阁,真的很冷,很冷就像冬天数九般,一直冷到了人的心里。或许,这就是他惩罚我的新法术吧!武姮想。
这天夜里,帝乡的大明宫竟头一次起了风,即使她关进了门窗也似是徒劳般,一股股阴风将门窗刮得咯吱咯吱的,床前的帐子也被吹得在黑夜里乱舞,玉芝灯架上的九根蜡烛也被风吹得明明灭灭。
武姮将自己蜷缩在床榻的角落里,将脸埋进膝盖里就像那天在原河般。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唤声儿,幽幽然地似是梦呓般传入她的耳膜,带着男子好听的磁性嗓音温柔而又宠溺:“姮儿,姮儿。”
听着,武姮的泪水,好似决堤的山洪般夺眶而出。她忘记了恐惧,竟爬过床铺,张开双臂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