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韩国豪的那点笑意瞬间僵住,随即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震惊后的空白。他扶着韩国豪胳膊的手,手指无意识地骤然收紧,指甲几乎要陷进对方肉里。韩国豪的反应更为直接。他原本被酒意熏得有些迷蒙的眼睛,在看到包厢里某个身影的刹那,猛地瞪得滚圆,瞳孔急剧收缩。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酒意全消,浑身不受控制地打了个激灵。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而怪异的抽气声。李毅飞并未留意门外的动静,侧身让苏舒先进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心思全在她身上。门在他身后轻轻合拢,将门外那两道惊骇的目光隔绝在外。“咔哒”一声轻响,门彻底关严。这声音如同重锤砸在庄稼官和韩国豪紧绷的神经上。两人同时猛地一颤,仿佛从梦魇中惊醒。韩国豪猛地甩开庄稼官的手,力道之大让庄稼官一个趔趄。无需对视,两人都像躲避什么可怕的东西,疾步向远离包厢门的另一头走去,脚步快得带起风声。一直走到大厅另一头靠近安全出口的角落,确认周围无人注意,两人才停下脚步,背靠着冰冷的墙壁,胸口剧烈起伏,如同刚经历了一场狂奔。大厅的喧闹声在此处变得模糊,更衬得此处的寂静。韩国豪抬手抹了把脸,手心全是冰凉的冷汗。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一时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急促地喘息,额角的汗珠沿着鬓角滚落。庄稼官的脸色也苍白得吓人,额角布满冷汗。他靠在墙上闭了闭眼,几秒钟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沙哑异常:“老韩……你……看清了?”韩国豪拼命点头,幅度大得差点扭到脖子。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清……清清楚楚!那张脸……东省台……”他抬手虚虚地指向包厢方向,“是……省里……苏……”后面那个名字和职位,他终究没敢说出口,巨大的敬畏如同巨石压在心头。庄稼官用力点头,眼神里惊涛未平,但比韩国豪更快地理出了头绪:“苏舒……姓苏……苏保国……”他喃喃地拼凑着信息,“苏……苏书记的……女儿?”最后几个字轻得如同耳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确认,以及一种被巨大机遇砸中的眩晕感。韩国豪倒吸一口冷气,眼睛再次瞪圆。是啊!苏舒!姓苏!苏保国!他刚才在包厢惊鸿一瞥的,不正是那位在东省主政的苏书记吗?这个认知如同电流瞬间贯穿全身。韩国豪猛地挺直了背,脸上的惊惧和震骇迅速褪去,被一种近乎狂热的激动取代,脸颊涨红,眼神灼亮。“老天爷……”他低吼一声,声音都变了调,一把抓住庄继业的胳膊,力道大得让庄继业皱眉,“老庄!毅飞书记!他……他这是……这是……”他激动得语无伦次,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这层关系的分量,只能反复攥着庄继业的胳膊,“天大的……机缘啊!这简直是……”他猛地扭头看向那扇紧闭的包厢门,眼神充满了极度的向往和敬畏。庄稼官被攥得生疼,却顾不上。内心同样被“机遇”二字灼烧着,心脏狂跳不止。先前对婚宴简陋的疑惑、对长辈缺席的不解,此刻都变得微不足道。一个无比清晰的念头占据了脑海:李毅飞这位多水县纪委书记,必须全力交好!这绝非寻常,这是足以改变命运的关键!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翻涌的情绪,反手拍了拍韩国豪的手背,声音带着强自压抑的兴奋和不容置疑的决断:“稳住!老韩,千万稳住!这事儿……必须烂在肚子里!一个字都不能往外透!明白吗?”他的目光锐利如刀,紧紧盯着韩国豪。韩国豪连连点头,眼神亮得惊人,又夹杂着后怕,声音压得更低:“明白!明白!打死也不说!这事儿,咱们心里有数就行!以后……”他没说完,但贪婪望向那扇门的眼神,已道尽了他对未来的无限期盼。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