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犹豫的余地。红河镇离县城不算近,但柳钢和冯国伟几乎是飙车过来的。不到四十分钟,柏丁仪的秘书张淼敲门进来汇报:“部长,红河镇的柳书记和冯镇长到了。”柏丁仪点点头:“让他们进来。”随即拿起电话,拨通了李毅飞办公室的号码:“毅飞书记,人到了,在我这儿,你过来吧。”门被推开,柳钢和冯国伟带着一身赶路的尘土气和满脸的忐忑,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两人屁股还没沾到沙发边,就清清楚楚地听到了柏丁仪最后那句“你过来吧”,对象赫然是——李毅飞!轰隆!仿佛一道惊雷直接在两人头顶炸开!柳钢只觉得眼前一黑,腿肚子猛地一抽筋。冯国伟更是脸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嘴唇哆嗦着,下意识地看向柳钢。两人眼神一碰,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巨大的惊恐和三个血淋淋的大字:完蛋了!李阎王要亲自召见?!还点名要他们两个?!联想到最近张大伟的下场,还有县里山雨欲来的气氛……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柏丁仪挂断电话,一抬头,看见这两位镇上的父母官,刚才还人模人样的,此刻却直挺挺地杵在沙发旁,脸色白得跟刷了墙粉似的,额头上肉眼可见地渗出了细密的冷汗,连手都在微微发抖。柏丁仪心里“咯噔”一下,也慌了神:我靠!这俩货什么情况?脸色这么难看?可别是有什么隐疾吧?这节骨眼上要是突然倒在我办公室里……那乐子可就大了!柏丁仪强作镇定,挤出一点僵硬的笑容:“那个…柳钢同志,国伟同志,你们这是…身体不舒服?坐啊,别站着!小张,快给两位同志倒杯热水!”秘书张淼麻利地倒了两杯水放在茶几上,然后很有眼色地退了出去,轻轻带上了门。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柏丁仪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努力想找个话题打破这死寂的尴尬。柳钢和冯国伟则像两个犯了错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别说坐了,连大气都不敢喘,僵硬地站在沙发前,捧着那杯热水,仿佛捧着一块烧红的烙铁,眼神惊恐地飘忽着,一会儿看看柏丁仪,一会儿又惊恐地瞟向门口。那杯水在他们手里抖得厉害,水面波纹荡漾,跟地震了似的。空气像是被冻住了,粘稠得让人窒息。柏丁仪心里七上八下:这俩货到底搞什么鬼?她几次想开口问点大王庄的情况,都被两人那副随时要昏厥过去的模样给堵了回去。心里忍不住哀嚎:祖宗哎!你们俩可千万挺住啊!要倒也别倒在我这儿!至少…至少等李毅飞来了再倒啊!就在这诡异得让人头皮发麻的气氛中,时间一秒一秒地爬过,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柏丁仪甚至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太阳穴血管突突跳动的声音。咔嚓。门把手转动的声音,在死寂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门开了。李毅飞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是那副沉稳的样子,目光扫进办公室。映入眼帘的,就是三个人像演哑剧似的:柏丁仪一脸便秘似的欲言又止坐在办公桌后,柳钢和冯国伟则像两根被霜打蔫了的茄子,脸色惨白,浑身筛糠似的抖着,直挺挺地站在沙发旁,眼神涣散,连水杯都端不稳了。李毅飞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这什么情况?柏丁仪这组织部长怎么当的?人叫来了,屁都不放一个,就在这儿大眼瞪小眼?搞什么行为艺术呢?他刚想开口问,更惊人的一幕发生了!噗通!噗通!两声闷响!柳钢和冯国伟,在看到李毅飞那张冷峻面孔的瞬间,仿佛被抽掉了全身骨头,膝盖一软,整个人如同两根被砍倒的朽木,直挺挺地从沙发旁滑跪到了地上!膝盖结结实实砸在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