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好突然拔刀,刀光闪过,桌角应声而落,木屑飞溅在地上。
武丁伸手按住她的刀柄,力道沉稳:
“不能硬斩。商王的斥候既然来了,说明他们还不确定咱们的底细。”
他的眼神渐渐变冷,却带着一丝算计,
“我们要让他们以为,镜泊岭只是个会种葫芦、打山匪的小村落。”
妇好挑眉,收了刀,刀鞘碰撞的声音在木棚里格外清晰:
“继续装瘸?”
“不是装瘸,是要让他们看见&bp;——”
武丁指向墙角堆着的葫芦酒坛,坛口封着红布,
“咱们的箭头,永远比铜剑钝三分。”
木棚外,晨风吹过,带来葫芦藤的清香。
地牢里,伤兵们抱着热粥碗,低头喝粥时,没人注意到碗底刻着小小的啄木鸟图腾&bp;——&bp;那是镜泊岭的标记。
而在远处的镜泊岭铜矿外,几名村民正立起一块新的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镜湖葫芦种植园,闲人免进”。
阳光洒在木牌上,将字迹映得格外清晰,仿佛这里真的只是个普通的种植园,没有铜矿,没有兵器,只有成片的葫芦藤在风中摇曳。
辰时的阳光穿过议事木棚的兽皮窗,在地面投下细碎斑驳的光影,空气中还残留着昨夜艾草的淡烟味。
雷蒙僵在桌旁,脸色惨白得像刚从冰水里捞出来,目光死死盯着桌上那枚商军斥候的腰牌&bp;——&bp;青铜质地的牌面上,“商”&bp;字徽记在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刺得他眼睛发疼。
妇好站在桌的另一侧,右手始终按在刀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玄色劲装下的肩线绷得笔直。
她余光扫过雷蒙颤抖的指尖,突然拔刀出鞘三寸,锋利的刀刃映出腰牌上的&bp;“商”&bp;字,寒光瞬间漫过整个木棚:
“他们派斥候扮成山匪烧粮仓、探铜矿,早把咱们当反贼了!”&bp;她猛地转头望向倚在木柱上的武丁,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你说过,要检验水师这三个月的训练成果&bp;——&bp;这就是最好的机会。”
武丁指尖夹着枚玄鸟纹箭簇,箭簇在指间灵活旋转,金属光泽随着动作忽明忽暗。
他抬眼看向妇好,语气平静却带着考量:“水战需要由头,可杀的是商军斥候……”&bp;箭簇停在指尖,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桌上的腰牌,
“会招来真正的战车部队。商王的青铜战车,一轮冲锋就能踏平半个镜湖村。”
“那就让他们来!”
妇好猛地起身,腰间的护心镜撞在桌角,发出&bp;“当”&bp;的脆响,震得桌上的陶罐微微晃动,
“镜湖的水既能养鱼,也能淹人!水师的木筏早练熟了‘锁江阵’,正好让他们尝尝掉进水里喂鱼的滋味!”
她的话音刚落,棚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夹杂着少年们急促的脚步声。
几个半大的孩子举着张树皮告示跑过,树皮上用暗红的鲜血画着狰狞的斩首图,图下歪歪扭扭写着&bp;“镜湖女帅”&bp;四个大字,风卷着树皮边角,像是在炫耀即将到来的血色。
妇好瞥见那树皮告示,嘴角勾起一抹冷硬的笑,握刀的手又紧了几分。
午时的日头毒辣得很,镜泊湖河滩上的沙砾被晒得发烫,踩上去能烫透鞋底。
临时搭建的木台立在河滩中央,五名商军斥候被反绑在木桩上,绳子勒得他们手腕渗血,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bp;“呜呜”&bp;的挣扎声。
妇好身着玄色披风,披风下摆扫过滚烫的沙砾,留下浅浅的痕迹。
她站在高台中央,手中的斩马刀映着正午阳光,刀刃上的寒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对岸的上元村方向隐约可见人影攒动,那些藏在树后的密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