漩涡阵’,让斥候队往坛子里装石子,等敌人冲进漩涡中心,就把石子砸下去,保管让他们晕头转向。”
武丁望着她的侧脸,月光在她眉骨上镀了一层银边,让她平日里凌厉的轮廓柔和了许多。他沉默了片刻,轻声说:“妇好,你才是真正的帅才。”
妇好灌了一大口酒,辛辣的酒液冲得她眼眶微微发热,却还是笑着摇头:“帅才是什么?能比葫芦酒好喝?能让镜泊村的人不受欺负?要是能,那我就当;要是不能,还不如多酿两坛好酒。”
湖面上,两人的倒影随着涟漪轻轻晃动,时而重叠,时而分离,渐渐分不清谁主谁从。远处传来打更人&bp;“咚&bp;——&bp;咚&bp;——”&bp;的打更声,一声声敲在寂静的夜里。木棚墙上,新刻的&bp;“变”&bp;字被月光照得隐约可见,投下的阴影在地面上轻轻摇晃,像是在为这支初成的军队,预示着充满变数却又充满希望的未来。
孟夏的巳时,日头已有些灼人,镜湖村西市的陶罐堆旁却透着股异样的冷清。三个外来商人围在角落,脑袋凑得极近,低声交谈的声音被风吹得零碎。其中穿灰布短打的汉子趁人不注意,用脚尖在沙地上飞快划出一道蛇形&bp;——&bp;那是山羊义村的图腾,在部落间早已不是秘密。
妇好系着靛蓝围裙,扮成卖酒的妇人,粗陶酒坛摆在身前,围裙下却藏着柄冰凉的龙纹短刀。她舀酒的动作慢悠悠的,眼角余光却始终锁着那三人腰间&bp;——&bp;那里鼓鼓囊囊,像是塞了卷树皮。
“仓库后墙的木板...”&bp;商人甲的声音压得极低,刚想说清木板的松动处,突然感觉裤脚一凉。妇好手里的酒勺&bp;“不慎”&bp;歪了歪,琥珀色的米酒泼了他一裤腿,带着浓郁的酒香渗进布料里。
“哎呀,对不住对不住!”&bp;妇好连忙道歉,弯腰去捡掉落的酒勺,目光却扫过对方慌乱后退时滑落的树皮卷。卷儿散开一角,露出里面用炭笔勾勒的简笔图&bp;——&bp;分明是镜湖村粮仓的布局,连通风口的位置都标得清清楚楚,角落还画了个小小的火盆标记。
她伸手将树皮卷捡起,指尖轻轻划过那火盆,语气带着几分好奇:“这位爷画的灶台真俊,是要学咱们村烤饼?听说您上次来,还夸过我家的麦饼香呢。”
商人甲的脸&bp;“唰”&bp;地白了,伸手就去抢:“少管闲事!这是我的东西,快还来!”&bp;他的动作太急,腰间藏着的短匕露了半截,在阳光下闪了点冷光。
“我看你是想烧了咱们的粮仓吧?”&bp;雷蒙的吼声突然从粮车后传来,他铁塔般的身影冲出来,铁钳似的大手一把攥住商人甲的手腕,疼得对方&bp;“嗷”&bp;地叫出声。四个壮汉跟在他身后,腰间别着磨得锃亮的砍柴刀,将另外两个商人团团围住,连逃跑的缝隙都没留。
“上次劫粮的就是你们!”&bp;雷蒙的眼睛瞪得通红,手上的力气又加了几分,“说!今晚几点放火?还有多少同伙藏在村里?”&bp;商人甲疼得额头冒冷汗,却咬着牙不肯开口,直到雷蒙将他的手腕往身后一拧,才听见&bp;“咔嗒”&bp;一声轻响,他终于忍不住惨叫起来。
午后的议事木棚里,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三个奸细被反绑在木柱上,嘴里塞着布条,只能发出&bp;“呜呜”&bp;的闷响。雷蒙提着柄斧头,在棚内踱来踱去,斧刃反射的光映得奸细们脸色发青,连身子都在微微发抖。
武丁靠在窗边,手里转着枚从奸细身上搜出的铜哨&bp;——&bp;哨身刻着蛇纹,是山羊义村的调兵信号。他看着雷蒙把斧头&bp;“砰”&bp;地劈进桌面,木屑飞溅,才慢悠悠开口:“他们腰间的铜哨,吹三声是集合,吹五声是点火。”&bp;他指了指摊在桌上的树皮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