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孕,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会怎样,苏家日后会不会因此轻看你?”
“我不在乎,”裴宛妙毫不犹豫道:“我只想离开这里,我受够了。”
她俯身靠近裴淮几分,语气近乎央求,“兄长求求你,无论这门婚事会有怎样的后果我都会自行承担,只要你能帮帮我。”
“就算兄长你不肯出面,帮我想想办法,如何能求得父亲也可?”
见裴淮神色平静,一双黑眸深沉莫测,实在不知他内心想法如何,裴宛妙只得以退为进。
“父亲最近事务繁多,你若能帮他解决一两件,或许他会答应你。”裴淮道。
裴宛妙面容浮现几分喜色,可随即又低落下来,“我如何能帮忙呢,我又不懂那些。”
裴淮视线转向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正午阳光正好,明媚阳光透过那棵高大桂花树的缝隙,在地上落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
他的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案几,轻声说道:“最近四妹妹出逃一事,父亲为此很是焦急,可我搜寻多次未果,若此时解决,父亲想必会高兴的。”
裴宛妙脑海中忽然闪现出方才府里的那一幕,她终于知道那股似曾相识之感来自何处了。那碧衣侍女虽然皮肤黝黑粗糙,可若忽略肤色仔细去看,模样与裴棠依极为相似。
再一想那附近恰好是关押苏芙之处,裴宛妙更加确信自己心中的猜想。
她急忙转身,撂下一句“多谢兄长提醒我”后就匆匆离去了。
裴淮的目光依旧望着窗外,指尖敲击案几的动作不知何时停了下来。
*
裴棠依同苏芙一起先回了京郊的私宅,在那里换上了普通百姓的寻常布衣,带着婢女清荷一齐赶去了渡口。
约莫酉时,她们踏上了出航的船只。船上几乎都是赶路的旅人,行色匆匆,无人注意裴棠依几人。
篷船狭窄简陋,没有单独的隔间,而是在船底铺以铺席,供人坐卧。
她们寻到处角落坐定,眺望着远处看不见边际的河流。耳畔是奔流的河水声,船只颠簸起伏,时不时有人受不住颠簸恶心反胃。
裴棠依看向面容苍白的苏芙,有些担忧道:“娘亲,还好么?”
苏芙大病初愈,她担心娘亲会受不住颠簸。
苏芙笑着摇摇头,“娘亲无事,只是身子有些不适罢了,休息会便好。”
“那娘亲靠在我肩膀上,会舒服些。”裴棠依让苏芙倚在自己的肩膀上,自己的下巴枕着苏芙的发顶,母女俩皆缓缓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裴棠依睁开双眼见天色已经大暗,她正想起身呼唤苏芙时,却听得周遭传来的议论声,
“后面似是有人追上来了!”
“莫非是官兵,难道是咱们的船上有逃犯?”
裴棠依彻底清醒过来了,她望向后方,幽寂漆黑中,一艘漕船正急速行驶着。
船头上黑压压的一片,她看不清具体模样,但能看出人数不少。
随着船只逐渐接近,裴棠依看清了为首之人的面容,她的脸色也惨白如白纸,毫无血色。
那是裴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