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望向她,而是看着窗外院子中种的那颗桂花树,冬日里桂花早已凋谢,枯败的枝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即使闭着窗户,也仿佛让人感受到冬日里刺骨的严寒。
他开口,声音也似窗外的冰雪,没有一丝温度,“你的婚事是父亲的意思,即使是我也不好置喙。只你放心,袁涟畏惧父亲,不敢伤害你的。”
裴棠依无声地摇着头,她很想说不是这样的。于裴淮来说,或许父亲是他可靠的依仗。但自己只是一介庶女,父亲不在意她的娘亲,也不会在意她。
即使袁涟当真伤害了他,父亲怕也不会替她出头。
到那时怕也只能落得惨死的下场。
可这些她都说不出口,她只能沉默地流着泪,手指无助地绞着手帕。
继而又听裴淮低声道:“妹妹回去吧,你的事我爱莫能助。”
窗外覆盖在屋檐上的积雪融化,滴滴答答往下落着,明明是轻如羽毛般的声音,听在她耳中却格外沉重。
她绝望地闭了闭眼,没控制住有滴泪珠顺着脸颊滑落。她企图再做最后的挣扎,可望着裴淮那双深邃的眸子,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裴淮看她一眼,无声地叹了口气,缓缓开口,道:“前日我拜托苏姨娘为我绣些冬日用的膝襴,还要麻烦你去给她说一声,劳烦带过来给我。”
裴棠依正黯然垂泪,闻言黯淡的眸子重燃光亮,她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她知道娘亲从未为他准备什么膝襴,他如此说是为了帮她护住娘亲。
裴棠依立即又想下跪向他道谢,可想到他并不喜欢这样,便只在口中向他道了几次谢。
裴淮淡淡道:“回去吧。”
他低头看了眼裴棠依的手背,“待会我会让陈万送些红萝炭到你的房里。”
裴棠依有些局促地缩了缩手,心中对他升起感激。她知道自己不能再过多打扰他,主动提出告退。
走到门前时,她又回身望了眼端坐于窗边案几的裴淮。
他面如冠玉,一身玉白圆领袍衬得他更加温润儒雅,虽只是闲坐于榻上,可身姿端正,整个人透露出一股高贵圣洁的气场。
在府里,除了娘亲外,裴淮是待她最好的人了。
从小到大,都是裴淮护着她。她知晓自己性子软弱,又不想娘亲担心,凡事都会先忍让。
府中势利的下人惯会看上位者的眼色做事,裴严忽视她们,那些下人也不会尽心侍奉,甚至连日常饮食也会克扣。
裴棠依还记得她五岁那年,因为太过饥饿偷吃了厨房内的糕点,恰巧糕点是准备送去给府上的二姑娘裴宛妙吃的。
裴宛妙是裴严的长女,平日也颇受宠爱,她不会容许自己的东西被他人偷走,所以故意刁钻地让裴棠依下跪同她道歉。
是裴淮救下了当时孤立无助的裴棠依,还特地吩咐下去不许再克扣她与娘亲的饮食。虽然日后生活还是颇为难过,但至少能够填饱肚子了。
思绪回笼,裴棠依定了定心神,收回视线,推门向外去了。
出门时发现雪竟然又下了,裴棠依来不及赶回去拿伞,就要去前头见娘亲。
刚迈出几步,方才迎她进去的圆脸侍从从背后叫住她,“四姑娘,请留步。大少爷见外头落了雪,知您见苏姨娘的心急切,肯定不会回去取伞,让奴拿一把伞给您呢。”
说着,将伞递给一旁的清荷。
裴棠依望着关闭的房门,虽然已看不到兄长的人,还是轻声道:“麻烦向兄长转达,我很感谢他。”
周千笑得和蔼,“您是大少爷的妹妹,这府上的四姑娘,大少爷可不得待您好吗。”
“您快回吧,这雪瞧着还得下一阵呢。”
裴棠依却没急着走,问周千道:“兄长待我这般好,我不知该如何回报,不知兄长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裴淮不喜她的糕点,或许她可以主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