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大汗。
在他的梦中,同样是大雪纷纷的冬日,却有一股莫名的热流抚上自己的心头。
他试图睁眼看去,只能看见一容貌模糊的女子,趴伏在自己身上,半敞领口下的莹润就如同窗外飘扬的落雪,洁白无瑕。
女子长发如瀑,微启的唇瓣边有处细小的伤口,眼尾下的小痣勾人心魄,像是雪夜里最妩媚蛊惑人心的妖。
眼前白雾散尽,女子的面容清晰倒映于眼前。那张脸,是裴淮再熟悉不过的。
她身上不知抹了什么,似兰花也似海棠的香气不绝如缕地缠绕在他的身上,就仿佛她现在的整个人一般。
她似乎在说些什么,他听不清,只感受到她离自己愈来愈近,直到那柔软红唇贴紧自己时,他于梦中睁开了双眼。
梦醒,那股热量却迟迟未消。
裴淮跨步走下榻,径直扯开了窗户,不顾及外头恶劣的天气,让冷风吹在自己的脸上,好缓解此刻的闷热。
眉心隐约传来酸胀,他闭眼揉了揉,却也压不下心头的烦闷。
昨夜他入宫参宴,多饮了几杯酒,回来后便做了这么一个梦。
他正值血气方刚之年,虽然并不似寻常男子身边有通房侍奉,但也知道梦里那幅画面是在做什么。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梦到的是自己的妹妹。
想到那张永远低眉垂眼,娇娇柔柔的少女,他只觉内心更烦躁了。
鼻间忽然又传来那阵熟悉的香气,恰似梦中女子身上的清香。
裴淮眉心微皱,打量起那张略显凌乱的床榻。忽然他一把掀开被褥,果真从枕头下看到一条陌生的淡粉色手帕。放在鼻前闻了闻,梦里的异样又重归身体。
裴淮深吸了几口气,才压抑下去那股子躁动。
“陈万。”
外间守着的侍从慌忙走进,“大少爷,有何事?”
“去查查这条帕子是谁的?”裴淮随手一扔,那帕子正巧掉在陈万的鞋前。
绢面洁净光滑,唯独角落绣着朵小巧的海棠花。
见状,陈万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自家大少爷貌若冠玉,性子又极为温和,待下人都很是友善。身为裴家长子,虽只为义子,但在府中地位如同亲子,裴严待他也极为器重。二十出头的年龄,便已官任正三品左敛都御史,将来大有可为。
因此,私底下怕是早有那些不安分的企图爬床求荣。
只是没想到,用的手段还挺高明,这样的人待查到后,是断断留不得的。
这般想着,陈万麻利地领命办事了。
不出几炷香的功夫,就将昨日当差的下人找来,在门前细细盘问过后,陈万领了个蓝衣的小丫鬟进来。
裴淮早已换好了常服,手捧一册书卷坐在案几后,听到脚步声后抬眼看向那小丫鬟,神情平和,不轻不重道:“是你?”
小丫鬟扑通一声跪倒,“大少爷,这手帕不是奴的。只是奴昨日偷懒没仔细看您床榻上的东西,也不知道为何会有此物,是奴的错,您饶了奴吧。”
她确实偷懒了,在换新床褥的时候为图省事,随手将新床褥放到了一旁的案几上,或许东西就是在那个时候不小心夹进去的,她没有注意到。
“求您饶了奴吧!”小丫鬟哭诉道。
许久得不到上首人的回应,沉寂的环境中,她只能听到自己愈发沉重的呼吸声。
她的膝盖跪在冰冷的地板之上,惧意与寒意一齐袭来。裴淮虽未言语,可她却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威压,压得她抬不起头。
冗长的沉默后,裴淮端起茶盏抿了口茶,身旁的陈万立即会意,道:“你做事偷奸耍滑,按律本该仗责二十。可少爷心善,念你是初犯,便不责问你,往后你莫要进内室打扫了。”
小丫鬟如临大赦,若换作旁人恐怕自己这条命就不保了,自己不仅能留住条命,还能继续留下做活,这已经是天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