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容觉得自己定然是耳朵出了问题,以至于开始幻听起来。
什么养女,什么族谱,她是在对自己说话?
小丫头和香柳见她被石子儿砸到,赶忙停止嬉闹,过来替她将石子儿踢走,蹲下查看她的脚:“姑娘伤着没有?”
话音未落,小丫头一把被巧容拉住手腕,只见她似乎全然察觉不到脚上的疼痛,只是直直望着她,眼底有空洞的茫然。
“......你方才说什么?”
小丫头只以为她是高兴快了,便又重复一遍,说道:
“三爷当真是疼您,往日那些烂嘴的总爱在背后嚼舌根子,说姑娘您既非陆家亲生,又没入陆家族谱,同陆家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闲人一个,不配得三爷这般偏爱。”
“如今好了,等行过拜礼,三爷就是您的养父,您便是陆家正二八百的大小姐,我看谁还敢在背后说三道四。”
“有了这个身份,不管您走到哪儿都得被人敬着,不管是您未来的夫家还是旁的人,都没胆子为难您。”
说罢这些,她不由感慨:“姑娘,三爷待您当真是极好,他这是怕您将来出去受人欺负,提前给您撑腰子呢。”
巧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险些站立不住,要不是被香柳扶着,此刻已然岿然倒地。
此刻,小丫头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儿来,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小心翼翼问:“姑娘,您怎么了?”
是高兴得过了头?可瞧着又着实不像。
巧容缓过神来,推开两人,往前院走去,可由于脚刚被石子儿砸过,走得并不快,反而有些一瘸一拐。
香柳瞧着不放心,连忙追上来拦着,道:“姑娘可是要办什事儿,同奴婢们说就成,我们替您去办。”
小丫头随声附和。
巧容抬头看向天空,恍惚瞧见陆烛院落的一角,那挂着铜铃的飞檐像是一只大雁,翱翔于天际,越飞越高,最后,慢慢消失不见。
“不,这件事,你们办不了,你们谁都办不了......”
香柳与小丫头对视一眼,不明就里。
巧容将两人推开,快步朝陆烛所在的院落走去。
临到院子,守卫的小厮似乎早知道她要来,忙上前道:“姑娘可是来找三爷的?要不您先回去,三爷如今还没下值,等他回来,小的自去找人告诉您。”
巧容这才想起,今日确实不是陆烛休沐的日子,于是停在那里,扶着廊柱在走廊上坐下。
见她既不说话也不走,小厮挠了挠头,差人给她端来一杯茶。
“姑娘可是来找三爷问拜礼的事儿的?”在他看来,能被陆烛收养,眼前人必定是高兴坏了。
“姑娘放心,帖子都已然发了出去,等过了端午,陆家阖族上下就都会过来,亲眼看着三爷将您收在膝下,这可是咱们陆家这几年难得的喜事儿,三爷出门儿时一早吩咐了,定要风光大办,给您长脸。”
巧容抬手去接那茶杯,不知怎么的就是拿不稳,‘啪‘的一下落在地上,泼湿了她的裙摆。
小厮下意识就要告罪,却听巧容对他道:“给我备马车,我要出去。”
小厮有些难办,上回巧容出去,他和另外几个当值的就挨了一顿训,如今听她又要出去,不免下意识阻止。
“眼瞧着就要晌午,如今入了夏,天气一日比一日热起来,您这时候出门,若是中暑了可怎么得了......”
“给我备车!”
小厮抬眼,只见这位素来在下人跟前骄傲,不肯露怯的木姑娘,正像个小孩子一样站在他跟前流泪,好似受了极大的委屈。
小厮立时吓出一身的冷汗,哪里还敢再说什么,连忙招呼人去备马车让眼前的小祖宗出去,又偷偷差人将此事告知正在午门外等陆烛下值的赵忠。
“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里头人没说话,良久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