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家长辈瞧见这种情形,梁景楼觉得自己便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只能讪讪地将手臂抽出来,手忙脚乱扶住怀中姑娘的臂膀,不让她倒下去。
“......见过阁老,我,她......不是......”
他想说不是他想的那样,到了嘴边,却半句话说不出口,他那条舌头已然不听他这个主人使唤。
因为紧张,他落在巧容手臂上的手越收越紧,陆烛瞥了一眼,他立即像触电一般松开来。
下一刻,怀中人稳稳当当落入陆烛怀中。
“梁公子这么晚不在屋内休息,跑这里来做什么?”
“......回阁老的话,晚辈见今晚月色正好,所以出来赏月。”梁景楼缓过神来,嘴巴也利索了不少。
陆烛抬眼。
赏月倒将他家姑娘赏到自己怀里去了,他虽也在他给巧容备选的未婚夫名单里,但这并不代表,他可以容忍他婚前轻薄于她。
“既要赏月,便好好赏,我们便不打搅了。”陆烛将自己的披风裹在巧容身上,拉着人就要走。
“阁老!”梁景楼在身后唤他。
陆烛回头。
梁景楼再次被他的眼神看得打了个冷颤,但还是好心开口提醒:“晚辈略懂一些医术,木姑娘好像患有离魂之症,您......”
陆烛听见‘离魂’二字,眼底眸光微闪,低下头去,映着月光,果见巧容一张瓷白的脸神色空洞,目光呆滞,与平日里大不相同。
她似乎并不知道身边人是谁,只是想着挣脱他。
陆烛双手紧紧按住她的臂膀,轻声呼唤:“巧容,我是三叔。”
她全然没有反应。
陆烛抿唇,弯身将人抱起,这其实不合规矩,且周围有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若在平日里,他断不会有如此行径,然而此刻他却已然顾不得这些。
巧容生病了。
陆烛抱着她,感受到怀中人轻飘飘的身躯,抿了唇。
她瘦了,瘦得好似但凡他走快些,就可能不小心将她扔出去。
那些人说她每日都有好生用饭,可为何她还能这么瘦?
似乎是感受到他的温度,她忽然双手紧紧缠绕在他脖颈上,脸贴上他的下巴,那微弱的触感让他下意识一僵,立时就要别过头去。
“三叔......水好凉,别推开我......”
她语气急切可怜,陆烛立时便不动了。
他低头,见她微睁着双眼,目光还是那样呆滞,那浓密的眼睫却颤得厉害,仿佛他若是像她说的那般做了,她便会立即在他怀中枯萎死去。
“别怕。”他说:“容姐儿别怕。”
他将人一路抱回了屋子,好生放在榻上,盖上被褥。
“请太医,生火来。”如今已是三月份,春暖花开的时节,本用不上这些,可巧容说她冷。
香柳等人听见这吩咐,先是一愣,看见陆烛朝她们望过来,方才连忙答应一声去了。
陆烛坐在床边,看巧容缓缓闭上眼睛,不再有想起来的动静,眼底的浓雾方才渐渐散去。
他沉静的目光落在她脸上,抿了唇。
她的离魂症早在一年前便已然痊愈,究竟发生了什么,叫她再度复发?
他想起巧容那日同自己激烈的言语,脸色微沉。
是因为,他要将她嫁人,还是......
他不同意让她待在自己身边?
不远处的茶几上,一抹微弱的烛光在夜色下轻轻摇曳,而它的周围,有一只飞蛾在围着它不停地转悠。
忽然,‘噼啪’一声轻响,那灯烛爆了一个烛花,火光立时撺高几寸,那飞蛾于是猛地冲火光扑去,顷刻间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
翌日,巧容醒来时,陆烛已然不见了身影。
她听闻昨日夜里的事,也并不惊讶,不过是同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