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几日忧心过度,昨夜又几乎没睡,颢珍珠听到这个消息恍惚了一下,似梦非梦,是真是假?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再说一遍。”
飞骑重复:“女郎,颢将军遇袭,被困乌鞘岭,现下凶多吉少。”
颢珍珠不认得他,但是阿耶的战前飞骑众多,非有战不得出,她并不是每一个都见过,阿娘已命人封城,来使应是阿耶的人无疑。
她掐着自己的手心,让自己冷静下来:“我知道了,你速回去,若有战况再来报!”
飞骑应:“诺。”
她长大了,她不需要站在原地被保护,她也可以保护家人。
阿耶阿娘如今被困,最重要的便是兵马增援,颢珍珠算了一下守府和守城的兵士,足有五百人,守府将士可以带走,守城将士不能全带走,城若破,阿耶阿娘就没有回头路了。
颢珍珠跑回后院,穿上阿娘的战甲,带上雁翎刀,命府中管事守家,其余守府将士全部集合,道:“阿耶遇袭,请诸位随我去救人!”
府外将士岿然不动,似乎没有听到她的话。
颢珍珠以为他们是奉阿娘的命才如此,言辞恳切道:“诸位将军,我知道你们是奉命行事,但是时移世易,现在情况不一样,阿耶和阿娘被困乌鞘岭,我们必须去增援!”
依旧没有人回她。
颢珍珠游说不动他们,心急如焚,突然意识到什么,回头去仔细去看将士的脸,这不是阿娘留下的人!
她虽然不能全部认识,但是眼熟几个常见的,可府外的人她一个也未见过!
难道姑臧城已被控制?
她抽刀指着眼前人问:“你们是谁?守府将士何在?”
他们不回,甚至全部拔刀,刀剑相向指着她,将她逼退,随即猛地将大门死死关上。
颢珍珠震惊又害怕,连节度使府都被控制了,那城门必然也破了,那方才报信的飞骑定然也不是阿耶派来的!
阿娘告诫过她,不可轻举妄动,不可盲目迎敌。
可是。
不行、不行。
不能坐以待毙。
连整个姑臧城都能被悄无声息地接管,城中五百将士一夜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这一定是阴谋,是有人里应外合的阴谋,阿耶和阿娘的处境也许不只是被困而已。
她等不得了!
颢珍珠叫门:“开门,我要与你们主人谈!”
“开门,放我出去!”
无论她怎么推门,砍门,门外的人完全无视她。
她知道自己蚍蜉撼树,但是她不能不拼。
门外必定外挂锁链锁门,出不去,便只能硬闯。
颢珍珠快跑进后院,命令府中婢子仆从集合,婢子仆从感念颢将军夫妇,一呼百应,纷纷跑进甲仗库抄起兵器便往大门口冲。
他们合力砍断门轴,用绳索往外拉门,都不行,大门岿然不动。
颢珍珠架起梯子往墙上爬,墙下众人刀剑相向,威胁道:“女郎回去吧,我们的刀剑可没长眼睛!”
颢珍珠顾不得怕,跳下去不过是摔断手脚,她就算拼了命也要去救阿耶阿娘:“放我走,或者杀了我!”
——
“别害怕。”
“我怎么舍得杀你呢。”
房间内点燃了大剂量的安魂香,无渡深陷在椅中,紧紧闭着眼睛。
完美的头骨,剔透苍白的皮肤,赤红的眼睑,根根分明的睫毛,他低着头,完全隐匿在黑暗里,照不到一点阳光,只有鲜红的唇色透着癫狂的艳丽,他像神佛殿里的玉雕像,俊美不可方物。
他沉浸在梦里,痛苦地呓语,持珠在他手中快速滑动。
“不要再离开我。”
“你只能是我的。”
魂香里的少女,被他锁在笼中,用绞索捆住,她在挣扎。
他走近了,清楚地听到绞索与肌肤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