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p;萧策的声音从城下传来,带着一丝沙哑,“我答应过你,不伤城中一人。”
沈清辞低头看着他,这个曾经的少年将军,如今已是鬓角染霜。她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雪夜,他在她家门前种下一株桃树,说:“等桃花开了,我就来娶你。”
“萧策,”&bp;她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乱,“你还记得那株桃树吗?”
萧策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记得。可惜后来打仗,被炮火毁了。”
“是啊,毁了。”&bp;沈清辞轻轻抚摸着冰冷的城砖,“就像我们之间的一切,都毁了。”
她转身对身后的士兵说:“打开城门。”
士兵们愣住了:“相爷,不可啊!”
“打开吧。”&bp;沈清辞闭上眼睛,“这天下,该换一种活法了。”
城门缓缓打开,萧策骑着马,一步步走进洛阳城。他看着站在城楼上的沈清辞,忽然觉得眼睛有些酸涩。
“清辞,”&bp;他仰头喊道,“下来吧,我们好好谈谈。”
沈清辞睁开眼睛,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萧策,”&bp;她轻声说,“我父亲临终前说,这天下从来不属于哪一家,只属于能让百姓活下去的人。如今看来,你做到了。”
她说完,纵身从城楼上跳了下来。
萧策飞身下马,想要接住她,却只抓到一片飘落的桃花瓣。那花瓣落在他的掌心,像一滴凝固的血。
磐国章和五年,春。
洛阳城的桃花开得比往年更盛,粉色的花瓣落在新铺的青石板路上,被往来的行人小心翼翼地避开。萧策站在新建的皇宫前,看着匾额上的&bp;“承庆殿”&bp;三个字,忽然想起沈清辞临终前的话。
“陛下,”&bp;李德全捧着一份奏折过来,“楚、吴、蜀、越四国派使者来了,说愿意归顺磐国。”
萧策接过奏折,上面的字迹工整有力,是四国君主共同签署的降表。他想起当年在雁门关的突围,想起那些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弟兄,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
“告诉使者,”&bp;他转身走向后宫,“朕准了。但有一条,必须轻徭薄赋,与民休息。”
李德全躬身应道:“奴才遵旨。”
萧策走到后院,那里种着一株新的桃树,是他亲手栽下的。他想起沈清辞,想起他们之间错过的那些岁月,忽然觉得有些遗憾。
但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大周亡了,但百姓活了下来;他和沈清辞错过了,但天下太平了。
一阵风吹过,桃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像一场温柔的雪。萧策伸出手,接住一片花瓣,轻声说:“清辞,你看,桃花又开了。”
远处传来孩子们的笑声,那是和平年代特有的声音。萧策知道,一个新的时代,已经开始了。
磐国章和十年,冬。
漠北的草原上,一个放羊的少年捡到了一块残破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个&bp;“沈”&bp;字,边缘已经磨损,但依旧能看出精致的花纹。
少年拿着玉佩跑回家,对正在缝补衣裳的母亲说:“娘,你看我捡到了什么?”
母亲接过玉佩,看到那个&bp;“沈”&bp;字,忽然愣住了。她想起十年前那个桃花纷飞的午后,一个穿着相府服饰的女子站在城楼上,轻声说:“这天下,该换一种活法了。”
“娘,你怎么了?”&bp;少年拉了拉母亲的衣角。
母亲回过神,把玉佩小心翼翼地戴在少年脖子上,轻声说:“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
她抬头望向南方,那里的洛阳城已经换了新的主人,但桃花依旧年年盛开。她知道,有些东西会消失,有些东西会改变,但总有一些东西,会永远流传下去。
就像这玉佩上的&bp;“沈”&bp;字,就像那些为了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