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引得围观的男人好一阵欢呼雀跃。女子身边的侍婢恭敬立在一旁,瞧这排场想必是红楼里的花魁娘子,也怪不得那些美娇娘暗里生妒不爽。
赵乐七不经意间瞧到男人堆中有一男子长袖薄衫,身姿端正,一手放在腹前,一手负在身后。此等场合,男子虽戴着面具,但他的举止与其他男子相比,显得格格不入。
这人有点意思。
“那是何人?“赵乐七随口一问。
奴仆顺着赵乐七的视线看过去,笑的玩味,“是司马大人。”赵乐七瞥一眼奴仆,“怎的,看你这反应,他是这里的常客。”司马一职是个闲官,便是无权无势,还轮不到一个奴仆嘲笑,可毕竟是官员,来此流连,不免有失气节。
奴仆被赵乐七的眸光一慑,低头弯腰,“贵人误会,白大人与娇娘相识,时常来捧场罢了。”
白章察觉到赵乐七的视线,目光一凝,转念又想到什么,吩咐身边的随从后出了不夜楼。
赵乐七入不夜楼的时候暗中观察过,这里人多眼杂,看着一片和乐,实则不然。
阴暗潮湿的地牢中,李牧扬枕着双臂躺在破烂的草席上,望着天窗叹了口冷气。
那齐姜被杀,他好心报官没得到赏银就罢了,可恨那官差沉瀣一气,不清缘由,不问是非便将他抓了起来,反而污蔑他杀人,如此颠倒黑白,打的什么主意?
李牧扬是个嫉恶如仇的,十年前受的恩还没报,得在官差提审逼供前想个法子脱身,不能坐以待毙。
半年前,李牧扬流浪江湖时遇到个神神叨叨的道士老头,非要给他卜卦。还说他武学天赋颇高,与他有师徒缘分,要将他带到终南山亲授武功。李牧扬去了终南山,才知花老头是神剑宗的长老。他平日除了给那花老头下山打酒外,便是在无涯峰上打坐,只混了个神剑宗的外门弟子,连那神剑宗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
呵,分明是那花老头误他!那老头说是若做了内门弟子,无令不得出,哪有外门弟子自由。
又说什么武学之道重在修心,而不在于一招一式。心术正者,功法道之所成;心术不正者,即便武功盖世,也会多行不义必自毙。虽说宗主宗无名曾敕令神剑宗遵从天下无争,避世不出,更不得参与江湖与朝堂之间的纷争。可如今江湖纷乱,变数不明,又有妖邪作祟。这不,花老头半月前打发他下山除祟。好家伙,他在修炼一道上充其量算上刚入门,让他护在小宗主身边,以策万全?那小宗主又岂是他轻易能见到的?神剑宗好歹是号称江湖的第一大宗派,花老头话说一半留一半,实在是不靠谱了些。
是以,李牧扬怀疑自己可能被骗了。
这时,牢房传来锁链划动的声音,牢门突然打开了。李牧扬听见动静,一屁股坐了起来,手抓住铁栅栏向走廊望了望,没看到负责值守的狱卒。
这鬼地方邪门了?
李牧扬挠了挠头,感觉脖颈后一凉,转头看见宫云雪瞪着一双无辜的大眼,还露出一抹阴恻恻的笑容。
“鬼啊!"李牧扬打了个激灵,指着宫云雪的手发抖道:“你……怎么进来的?”
“哟,瞧你那破胆。"宫云雪耸了耸肩,冷笑道。李牧扬目光移向宫云雪手里的牢房钥匙,梗着脖子,“你来干什么?”宫云雪伸手扇了扇空气中发霉的味道,“你是我的药人,当然是带你走了。不然你真想被当作凶手?”
“药人?什么药人?"李牧扬理不直气不壮道。“啰嗦!"宫云雪懒得废话,那些狱卒醒了就麻烦了,二话不说拉着李牧扬幻身离开。
夜色已深,空气中流动的气息都是湿热的。赵乐七在床上躺了一会,实在是睡不着,自从入了这不夜楼,隐隐感觉灵力被压制了些许,莫不是此处设有阵法。
灯台的烛火突然摇曳了两下,一股子烟味飘进房内,随即窗外发出恋恋窣窣的声音,黑影一闪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