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睨了眼已经开始认真说事的两人,心底暗自琢磨了番没有打断他们。
“死了?“司凡讶异抬眼,她一直在心底猜测幽若用柏烟散是想将他们的注意力引向某人,却没想到制毒之人已死。
钟惟安微微颔首:“离他死去已经过了十六年。”钟惟安之所以知道陈同和此人,是因他初到大理寺翻阅过陈同和的卷宗。如今太医院擅毒理的太医除了先前替司尘解毒的那位,就剩太医院判王成健,但在十六年前,还有一位对毒理钻研颇深的太医,陈同和。十六年前,陈同和父亲是当时的太医院判,陈家一门与现今王家相同,族中人皆是自小研习医术。陈院判膝下三子一女,最有天赋的便是陈同和,之后进入太医院,他才思敏捷,对药方拆解浑然天成,很快就在太医院站稳脚跟,又因父亲身为院判,众人都言不出意外他就是下一任太医院判,因此烜赫一时。直至景仁四年初,那时还只是婕妤的姚昭仪怀有身孕,但她的孕相很不好,因此一直服保胎汤药安胎。
彼时距离官家行宫遇刺刚过半年,官家大病初愈,太子被赵昭容带走还未寻回,宫中只有尚且年幼的康王、端华和玉容,皇家血脉单薄,太后与官家都极其重视姚昭仪腹中胎儿,每日请脉保胎,安胎的汤药未曾断过。司凡问道:“给姚昭仪安胎的太医是陈同和,这胎没有保住,陈同和因此被降罪?”
现今宫中除了这几位皇子公主外并没有其他人,而且姚昭仪膝下只有玉容一位公主,可想而知姚昭仪这胎并未保住,而钟惟安在说起陈同和时提起姚昭仪之事,所以才有此猜测。
“不是。"出声反驳的是司道轩,他听钟惟安说了会逐渐从原身的记忆中翻出了这件事:“当年他…我、我还没离开汴京,也听人说过此事,姚昭仪当年胎根本就不好,若只是因为没保住胎就杀人未免太过了些,况且陈同和与姚昭仪是有实在亲缘的。”
钟惟安点头应和:“确实如此。”
姚昭仪生母姓陈,是陈同和的亲姑姑,当初的陈院判是姚昭仪亲舅舅,而陈同和与姚昭仪是表兄妹关系,正是因为这个缘故,给姚昭仪安胎的事就落在了陈同和身上,太后念着陈家与姚家的亲缘关系,便觉得陈家不会不用心。陈家在给姚昭仪安胎之事上确实用心,姚昭仪孕相越发稳了,在出事前其他太医请脉都说此胎已然无碍,胎儿生出来定然是个健康的皇子。但意外却发生了,一日,姚昭仪在服下汤药后突然腹痛流红,出现流产之兆。太医院所有太医忙了一日一夜最后也只保住姚昭仪的性命,而那个流出的胎儿是个已经成型的男胎。
太后与官家得知此事后震怒,下令彻查姚昭仪流产之事,最后在姚昭仪喝过的药渣中发现端倪。他们将陈同和记录的药案与药渣一一比对,发现了一味不仅药方中没有,理应也不该出现在安胎药中的草药一-裂叶紫菀。说起裂叶紫菀就不得不提起另一株草药一一凝萱草。陈同和给姚昭仪开得安胎药方中就含有这株名为凝萱草的药,此药株高近尺,茎秆青润摸之有细密绒毛。叶片呈长卵形,边缘生有浅齿,叶面翠绿,叶背泛着银白薄霜,叶脉是淡青色。暮春时节会开出浅粉蝶形花,晒干后叶片蜷缩成半透明的浅黄团,但仍会有留青脉残影,凑近可闻到甘淡药香,性温入血,能够固胎元如磐石。
裂叶紫菀外形与凝萱草极为相似,无论是株高还是叶形基本毫无差别,外观上唯有些细末处的不同。裂叶紫菀茎秆底色偏深,隐有暗紫色的纵纹,叶背上的银白更浓,叶脉是呈淡紫色而非凝萱草的淡青色。晒干后叶片颜色也相近,都是成黄团,又难辨叶脉旧痕,而且裂叶紫菀的气味初闻与凝萱草很相似,需得久嗅才能发觉其隐隐带些微苦腥气。就是这个与凝萱草很难分辨的草药,药性却是截然相反。裂叶紫菀性烈寒,入血有化瘀之效,又因与凝萱草同样生长在向阳的坡地处,时常会有人将这种药搞混,所以哪怕凝萱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