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补些新货
墨色云翳将月亮裹成青白的茧，书房烛火被灯罩压得昏黄。檀木长案上，瘦削少年将密信边角凑近烛火，火苗霎时燃起,没多久只余一片青灰。
下首蓄着山羊胡的老者拧紧眉心，“她之前突然带着戏班来汴京，我就觉着不对劲。”
瘦削少年指节叩击桌面，震得茶盏里冷透的茶水泛起涟漪：“少说没用的话，既是觉出不对劲，早做什么去了？”
少年声线清脆中带着些轻微的干涩感，从音色中就能听出此人年岁并不大。老者身形一僵，面色也变得难看。
另一侧坐着的中年男子蹙眉，开口劝道：“翟老是赵副教主派来教导你的，不能这样说话。”
少年冷嗤：“唤了你几声父亲,你还当真管教起我了？”中年男子神色一凛，起身低头，“少主身份尊贵，属下自是不敢。”少年敲了敲桌面,“所以是谁将林月的消息透露给白翎的？”金乌教四年前在歙州为除掉一名官员与白翎合作，那名官员极爱听戏，金乌教便找上白翎让其想办法将一件物什带进官员府邸。起初金乌教还以为需得利诱威胁一番，却没想白翎很爽快答应，只提出一个要求，便是帮她寻林月，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白翎为了林月的消息这些年帮金乌教做了不少事，金乌教的探子是半年前偶然间从醉酒的陈春生口中套出消息，但因为其中牵涉了王家与卜家，金乌教想借此利用一番，所以才一直瞒着白翎，只是没想到她竞从旁处得到了消息。翟老：“好在离圜丘祭天的日子尚早，卜建章那处还可想其他办法，只是清平伯府始终没有进展。”
中年男子神色也忍不住严峻起来，“自浴佛节后接连几处安排都没有按预期发展。”
先是未能成功将工部侍郎换成自己人，之后梅青身份暴露被大理寺抓走，至今生死未知，原打算利用卜炎彬之事将卜建章拖下水为金乌教做事，此时也行不通了，而他们在汴京最主要的任务一-清平伯府，同样停滞不前。少年目露不悦，“你是在责怪我吗？”
他面上不爽毫不遮掩，“七彩楼是我让梅青拉司尘下水，才没能咬死史文光，所以，你是在怪我吗？”
中年男子垂首，不知道教主与副教主将少主派到汴京的决定是对还是错，如此少年心性，听不得半句逆耳之言。
“属下不敢，少主当日命令也是想推进清平伯府之事，只是没想到那日招来的是钟惟安，若来得旁人，以少主给黄兴安排的计策定能将清平伯府与史家者都拖下水。”
少年这才从他身上收回目光，“钟惟安……还有那位司二娘，听说白翎这次也是栽在他们的手上。”
始终在角落站着的乌四这才开口：“如今白翎与林月的案子是大理寺在收尾，关于将林月消息透露给白翎的人……属下有个猜想。”少年身子微微前倾，“是何猜想？”
乌四：“属下怀疑是幽若。”
“幽若？”
“是，害死林月的三人，除了卜家，陈家与王家同样也是幽若想对付的人。”
少年若有所思，倏地嘴角勾出一个怪异的微笑，招手让人上前。乌四略迟疑地往前走了几步，突然一个东西迎面砸来，他忍住想躲开的身子，任由东西砸到自己额头，又掉落在地。书房顿时陷入死寂，翟老眉心紧锁，嘴唇动了动刚想说话，对面的中年男子对他摇了摇头。
乌四垂头看着地面的砚台，额头渗出鲜血，热流顺着脸侧往下滑，他抿紧唇没有擦拭。
“蠢货！想构陷幽若也动下脑子，就是因为牵扯到陈家与王家，此事就未曾让幽若知晓过。
我告诉你，若是此事有个怀疑对象，那嫌疑最大的便是你！”乌四跪下，脑袋磕在地面，“少主明鉴，属下万不会将此消息传给白翎，属下没有理由。”
“那你说是谁？知道此事的人如今都在这间书房，是我？还是翟老？又或者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