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载了,我已经写了信寄给师父,希望他能尽快收到。”
如果照这种速度,连七七四十九日都是奢望。
赵归梦抬腿朝书房走去,敲了敲门。
她敲门的动作与旁人也不同,敲完一次并不立即抬起手,而是拖泥带水地拂过门,又敲第二下,就好像鞭子挥了出去,需要收尾。
书房里传来裴珩的声音:“赵门使,请进吧。”
“你怎知道是我?”赵归梦推开门,发现裴珩披衣坐于榻上,好奇地问。
“听出来的。”裴珩抬眼看着她,伸手请她坐下。
明明旁边有个绣墩,他却请人坐在他一案之隔的榻上。
赵归梦毫无察觉地坐下,手肘撑在案上,以手支颐,微微睁大了眼,显然很好奇:“听出来?你能分辨足音?”
她好奇极了。她自认为有狗一般的耳朵,听足音辨人,还没有人比她更好。这是她独一份的本事!
难道裴珩也行?过目不忘还不够吗?显得她不够有本事了,赵归梦又有些失落。
裴珩失笑,摇了摇头:“不是,除了赵门使,没有人这样敲门。”
原来不是听足音辨人啊。她还以为他们一样呢。
明明这句话证实了这还是她独一份的本事,赵归梦还是觉得心口不是十分爽利。
她恼恨地对着胸口锤了一拳,可别学得跟慕亭云似的,人家怎么回答都不满意。
裴珩微微一怔,显然有些摸不着头脑:“赵门使?”
赵归梦满不在乎地说:“我没事。”她抬头大量裴珩,见他额上有冷汗,面色也有几分苍白,倒显得纯色更浓,问道:“你怎么样?七日醉怎么会提前发作?”
裴珩摇了摇头,想说没事,话到唇边,出来就变成了:“我也不知道为何会提前,只是此次毒发与之前很是不同。”
“哪里不同?”赵归梦果然感兴趣,身子朝他侧了侧,眼神黏在他身上不住地打量。
黑白分明的眼睛里,仿佛是带着莫名吸引力的漩涡,又像是夏夜苍穹上那颗最耀眼的星。
不,更像是燃着的火苗。
这样直勾勾的、炽热的、毫不掩饰的目光,偏偏又无比纯粹,不掺杂别的情绪,只有单纯的好奇。
人怎么会有这样的眼神?人的眼神,怎么会有如此浓烈的情绪?
而这情绪,还仅仅只是好奇而已。
如果是别的呢?漩涡会更深么?星子会更亮么?火苗,会更盛么?
裴珩忽然发觉,他也十分好奇。这种感觉真是太妙了,像平静的湖水,乍然起了风。
真有趣,比站在崖边看风景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