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事,便是因一双绣花鞋而起。当年,皇后赏赐朱贵妃绣花鞋一双,朱贵妃穿着后不久,便摔倒小产。而后经宫人细查,竞在鞋底缝层中发现了几根细针。一时风波骤起,皇后蒙受冤屈,几至失宠。当年涉事之人,也尽数遭了连累。
其中就包括做鞋的任家。
而今听到袭香这番话,满座之人心头不禁浮起一层阴霾。袭香缓缓道:“朱贵妃小产之后,任家便被治罪。母亲因曾经经手制鞋之事,也被一并押入大牢。”
“事发之后,母亲就觉得,这一切绝非偶然,分明是有人构陷。被抓之前,母亲将这枚玉佩交到奴手中,叮嘱奴,若有一日走投无路,便持此信物去张府求救。”
袭香苦笑一声,继续道:“可奴数次登门,却连张大人的面都没能见着,反倒被人痛打了一顿,差点丢了性命。”
皇帝闻言,眉宇沉沉,“当年你见不到张暨则,如今身背人命官司,反倒敢跑去找张家了?”
袭香抬眸,直视龙椅上高坐的帝王,抬高声音道:“并非奴主动去寻的张家人,而是张家的人,先找上了奴。”
皇帝眉头紧锁,缓缓将目光投向姚韫知。
姚韫知一脸怔忡。
袭香顿了顿,解释道:“奴所说的,并非少夫人,而是允承少爷。”姚韫知脸上震惊之色更甚。
皇后微微蹙眉,“允承少爷认识你和你娘吗?”袭香摇头道:“奴不知道。不过在外头都在传奴′畏罪自杀'之后,允承少爷曾遣人送了一笔银钱到奴的姨母家。奴觉得允承少爷是个好心人,所以才想着,能否设法见他一面,请他引荐,让奴得以见张大人一面,也好洗清身上的冤屈,查清当年的真相。奴就是死,也想死得明明白白。”魏王冷笑一声,“东扯西拉说了半天,又是攀扯世子,又是攀扯前中书令,你还是解释解释自己杀人的事吧。”
袭香神色未动,声音清晰坚定,“是非曲直,自在人心。世子不止一次亲口承认,是他亲手杀了岑公子。他身边亲近之人,只要一一细查,便知奴所言不虚。只不过有人一心想要遮天蔽日,混淆视听。”魏王冷声道:“圣心岂能轻易蒙蔽的?分明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你来此妖言惑众!”
宜宁公主缓缓开口,声音清越冷冽,“抛开岑绍命案不谈,袭香方才所述朱贵妃小产之事,已足够令人心惊胆寒。当年此案不了了之,如今既有新线索,自当彻查到底,还母后一个清白,也还朱贵妃一个真相。”一直未曾开口的七皇子萧栩也起身抱拳道:“儿臣以为,既然关涉旧案与命案,的确应彻查明白,方能服众。”
皇帝闻言,眸光微沉,又看向皇后。
皇后始终神情平静,面无波澜。
殿中气氛压抑至极,宣国公忽然起身,再度跪下,叩首道:“老臣自岑绍遇害以来,一直求陛下为犬子讨回公道。但老臣也知,命案非小事,岂能因一人之言便轻率定罪。如今听了这袭香的陈述,心里也直打鼓。不瞒陛下,老臣此前也隐约听过一些传言,只因无确凿证据,未曾深究。今日看来,此案确实疑点重重,还请陛下重审此案,不要冤枉一个好人,也不要放过任何奸人。”殿上寂然无声。
驸马崔平章忽然自席间起身,缓步行至殿中,拱手躬身,朗声道:“臣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皇帝道:“有话直接说。”
崔平章道:“岑绍遇害当日,臣…恰巧也在鸣玉坊之中。”魏王笑道:“这可真是巧得很,怎么今日满殿的人,一个个都在鸣玉坊?”“那日,臣是听闻消息,说任九思在鸣玉坊,才匆匆赶了过去。”崔平章说到此处,面上掠过一丝尴尬之色,随即略过细节,避重就轻道:“臣持刀追逐任九思之事,想必当时也有不少人亲眼看见。”他顿了顿,又继续道:"而臣离开之时,的确见到魏王世子满身血污,神色惶惶,从坊中奔出。当时便有路人去报了官,世子当场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