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第110章
正房里一片寂静,角落处的香笼氤氲着淡香,好像成为这幅定格的画卷里唯一的一处动态。
窗外树上有松鼠在鸣鸣地叫,在黛黎听来,每一声仿佛都变成了一枚坠下的松果,哒哒哒地砸在她心上,把她一颗心心砸得直往下沉。方才他第二回说“量不足"时,她当时便心头一跳,隐约有种不祥预感。随着他最后那句"唯有主母可开",蒙在她眼前的迷雾散开,她看见了丛林深处卧着的巨虎。
虎口已大张,只待她自行送入其中。
黛黎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是徒劳。因为她很清楚她的任何婉拒,他都不会听,他只会执着的、我行我素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将黛黎淹没。
秦邵宗原先是握着她的手臂,如今大掌往前,覆在她柔软的素手上,将之包裹,“夫人的决定如何?若是难以抉择,想一想也无妨,距离丁老先生给出的时限还有十一日。
黛黎抬眸看他,"你有给我选择的余地吗?”看似选择,但根本没得选,一如当初她说的:她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州州无药可医。
青莲教也好,秦邵宗也罢,只要能让州州平安度过这次险关,她都愿意和对方做交易。
前者居心叵测,后者也有所图,只不过图的各有不同而已。“自然有选择余地。这库房门开还是不开,决定权在夫人。”秦邵宗如此说。黛黎试图收回手,却被他捏住指尖,“秦长庚!”这一声名字含了几分火气。
秦邵宗闻言松开手,“我恭候夫人佳音。”这句说完,男人拿起案上的茶壶,给黛黎倒了杯热茶,“夫人,秋季天干物燥,易上火,喝口茶缓缓。”
黛黎心里的那把火,随着他这杯茶一路从腹腔烧到头顶。这算什么,得了便宜还卖乖?
很多事她都可以忍,不限于被他在南洋县逮到后,签的一系列丧权辱国条约,甚至她也可以耐着性子,和秦红英接待一些本不该由她接待的人。唯独一条忍不了。
他拿州州的救命药当条件!
今日是州州的药,明日是否就是拿州州的命作要挟?黛黎拿起案上的茶杯,对着秦邵宗猛地泼了过去。男人猝不及防,手臂本能地防御性绷起青筋,又硬生生克制住动作,闭眼挨了这一杯水。
热茶浸湿他的鬓发和断眉,顺着他的脸颊往下,流到颈脖,沾湿了他的衣襟。
黛黎将空了的杯子砸到秦邵宗的胸口上,“秦长庚,若你下次还拿州州的事来威胁我,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话毕,黛黎头也不回地出了正房。
秦邵宗抹了把脸,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轻啧了声,“那宝贝儿子真是说都说不得。”
大
秦府,书房。
“二兄,你寻我?"秦红英推门入书房。
书房内唯有秦邵宗一人,他见妹妹入内,下巴微抬,示意了下对面的座位,“坐。”
秦红英想到方才会客一事,以为秦邵宗寻她来问情况,遂也不等他问,直接说:“你安心好了,我没让她吃亏。顺风战,优势在我,卫五那点手段还不够看。”
说完又好奇上了,她身体往前倾,“二兄,黛黎是你从何处带回来的?我观她的模样年轻得过分,却有个那般大的儿子,且她儿子还姓秦,他与你究竞是不是……
那个叫秦宴州的青年,明显比祈年要年长,瞧着与云策相去不远。她二兄十七岁娶妻,在娶妻之前,曾离开过北地前往南方各州游历。难道是那时在途中认识了个红颜知己?
但也是奇怪,若是昔时红颜,黛黎何以是如此冷淡的态度?而且秦宴州的模样和二兄完全无相似之处,哪怕是不肖母的下半张脸,也寻不出二兄的一丝丝痕迹。
看着又不大像。
“她是隐士之后。“秦邵宗对此只是说。
至于如何来的,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