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象巨变,天下知晓天文的人都心中震动,不由关注起京城和北地的消息来。
虽然小皇帝总是任性,但他是一国之君,身上关系重大。
能让天象巨变的,也只有他。
所有人都心中一揪,虔诚的向上天祈祷,希望皇帝能够平安回京。
潘筠也一手摸着手中的玉佩,一手抚摸山神小像,于心底祈祷。
潘小黑趴在她的脚边抬头看她,乌黑的眼睛显得很认真:【你拿着屠刀向上天祈祷他平安?】
潘筠:【他若平安,屠刀就不会抬起来。】
薛韶不知何时下屋顶睡去了,只有一人一猫在屋顶上坐了一夜。
而草原上,一直顶着王振心腹标签的新钦天监监正彭德清天没亮就去王振大帐外候着,劝说他道:“掌印,昨夜天象示警,已不能再向前了,否则陷圣于草莽,谁来负责?”
王振执意不听,冷笑道:“明日便可到达大同,若不进城,岂不是无功而返,陛下必不能答应。”
彭德清低声道:“陛下擅纳谏,今日不如留在此处休整,您多劝几次,他总会听的。”
“不行!”王振咬了咬牙,肃然道:“因连日大雨,行军速度慢,意外不断,陛下对我已有些不满,当初他执意御驾亲征,为此和群臣闹得很不愉快,他怎么可能回转?我若是跟邝埜和张辅等人一样,陛下必厌弃于我。”
“而且,”王振压低了声音道:“陛下已经答应我班师回朝时经蔚州,我已有二十年不曾回乡……”
王振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白。
彭德清瞬间说不出劝解的话来了,因为他知道,再劝也没有用。
天一亮,大军拔营,继续前行。
大军拖拖沓沓,中间偶有断层,却又挤挤攘攘在一块,士气低迷,再没有出京之时的意气风发。
于睿吃了潘钰找来的药,熬过了发热咳嗽的阶段,现在已经病愈,只是依旧时不时的咳嗽两声,且脸色有些发白。
他手脚还有点软,但他不觉得是生病的原因,而是饿的。
没错,就是饿的。
皇帝从下令到出京,就给兵部和户部两天的准备时间。
虽然已经快马加鞭让沿途准备粮草,户部也急忙运了一批先行,大军又随带一些,但不够,远远不够。
打仗,从来都是粮草先行,像皇帝这样的,也不是没有,但都是急先锋。
先锋军一般只随身携带三天的干粮,之后就是原地取粮。
可皇帝带的是延绵不绝的二十万大军,加上运输的杂兵和杂役,约有二十五万人,这么多人,所需粮草根本不可能原地拿取。
邝埜和陈循等人为了调集粮草,可谓是愁白了头。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大军终于在第二天正午到达大同。
大同一片欢欣鼓舞,百姓们对御驾是夹道相迎。
皇帝也很高兴,脸上终于见了笑容,他笑道:“传令下去,朕今晚要犒劳将士。”
士兵和随从们高兴的应下。
命令传到邝埜和陈循这里,俩人脸上的愁苦之色更加明显:“拿什么犒劳?”
骑在马上的英国公心神却在另一边,他目光一扫,便觉得城中的气氛不太对。
他压了压马,等身后的驸马井源和平乡伯陈怀上来,便低声吩咐道:“你们二人悄悄派人离队去打听一下大同的情况,看近日战况如何。”
井源和陈怀对视一眼,低声应下。
大同总兵郭登和督军太监郭敬一起迎接皇帝入城,到了城中入住,郭登这才禀报大同的战况。
他表示瓦剌大军已经被暂时打退,大同守军取得阶段性胜利。
皇帝顺口道:“朕意在北狩,彻底驱逐瓦剌,爱卿觉得在何处交战更好?”
郭登连忙跪下道:“陛下,大同已是前线,万不可再往北。”
群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