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挪,二人的肩侧昭然插着一支银针。
“死...”说到这里,怀中人儿睫羽微颤,五指微蜷,将他的衣襟攥得更紧了些,后又缓缓说道:“阿奕,你一直想让我忘记你,莫不是...你死期将至?”
闻言男人的脚步倏然一顿。
简单的几个字,贴着他的耳廓,钻进他的耳道,让他泛起一阵酥麻之感,像涟漪一样扩散至全身。
身上所有的感官,在这一刻突然变得僵硬起来,叫他动弹不得。
她的说这句话,不论是有心还是无意,或多或少都扰乱了他。
就像先前为让他承认身份,与萧澜合伙做戏故意他试探一样,那个时候,他很清楚,自己根本就没有办法冷静,可偏偏要装作毫不在意。
他一直不敢暴露自己,也因双灵心法是个变数。
欲练双灵心法,必先自断筋脉,他早前被关在笼子当作药人炼蛊时,便遭此一劫,后误打误撞才练成心法,杀了赤蛊峰的头,得以救下被关在赤蛊峰的众人。
顾君说他能幸免意外,并非是真的侥幸。
他的确疯过,在夺位时,误杀的那些长老就是最好的证明,只不过有人在无尽的深渊面前拉了他一把。
往后的日子里,怕误伤他人,他常常把自己锁在洞中,迂回在失控的边缘,时间久了,失常的次数也日趋减少,直至不再复发。
而那些时日,都是兰玠在帮他操持穹苍宫的所有事宜。
他们那会儿都把他视为异类,唯有溪儿当时对他说的一句,“你从来都不是怪物,你是我的哥哥。”
可这一次,他根本控制不住。
重返赤蛊峰之时,他重伤了赤柇与时绫等人,发作前夕,他将阿花交给了月青,二人才避免于难。
也是他告之月青,如若再遇此况,用嗜眠针拖延发作时间,将他带去潭洞,再用玄铁锁链禁锢他。
郁桐似是察觉到了什么,紧闭眼皮底下的,眼珠子在不安地颤动,“还是...”
“不要胡思乱想。”苍梧不得不再次打断她,将她抱到床榻,掖好被角,中间又叫人将那些伺婢带出屋子。
在男人转身离开之际,察觉到他的衣角被人紧紧攥住。
苍梧侧过身来,视线扫过被紧攥的衣摆,又垂眸看向她,身后床上的人双目紧阖,她蹙着眉头,两颊晕染着淡淡的红,嘴里在不停地咕哝着,“阿奕,不要走。”
男人听话地在床沿边坐下了来,床上的人还在喃喃低吟。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你想象不到我有多想。”苍梧的嗓音低哑,温然回她,看着她的眼睛里有一种不易察觉的宠溺。
她紧阖着双眼,簌簌轻颤的睫羽泄露了她内心深处的不安,接着又小心翼翼地问他:“那为何又要离开,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想都来不及,怎会负你,你不知道,我比任何人都想要留在你身边。”
“那我是不是哪里做错了?”
“你没错,在更多的时间里,我一直都在责备我自己,没能保护好你。”他的声音微缓,随即又连声说道:“能看到你就很好,现在...连陪着你都变成一种奢望。”
先前他若是一直在她身边,何来中蛊这一说,又怎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我没有和别的人玩藏头游戏,没有婚约,只有你...”
“我知道。”男人眼底沉寂静淡,未有半分愠恼。
听到这里,她的神色微微松动,紧蹙的眉也敛了下来,然后又与他诉说近些日子发生的事,见过的人,声音里像是带着笑意。
室内一片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