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只是秦萧萧的猜测,她摇了摇头,对提问者说:“严华有没有问题,有什么问题,现在我还回答不了。也许将来,我能解开他的秘密。到了那时,我会告诉你。”
秦萧萧的回答和没有回答没什么分别,提问者却不觉得她是在用大而无当的空话敷衍自己。李牧强忍不适,笑着与她说:“那这次,萧萧老大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不会的,这次要不了这么久。 ”
说着,两人不约而同地低下头去看安静地躺在桌子上的那只钱袋。秦萧萧从李牧那儿借来十两银子只花了一两刻功夫,还钱却细水长流,还了整整三年多的时间。
“没有留下姓名的信封,门口石狮子嘴里衔着的钱袋,都是你送来的?”李牧摩挲着钱袋上粗糙的织物纹理,回想这些年来收到的一笔笔不知来路的钱款。每次收到它们,林崖总是百思不得其解,以为是哪家小孩子胡闹,故意耍弄王府。
秦萧萧点点头,补充道:“不过我不是匿名还的钱。要是你不知道是我送来的钱,这些钱我不是白还了嘛。”她从袖中掏出一块风干的荔枝,摆在钱袋上,向李牧展示道,“每次还钱的时候,我都在里面放了一小块荔枝干的。”
林崖不知道荔枝的渊源,李牧知道,秦萧萧知道,这是他们二人共同分享而不为外人道的记忆。岭南道中,从马车外从天而降的一大捧荔枝,是他们缔造情谊的开端。
想到这儿,烛火闪烁中,二人四目相对,会心一笑,随后目光像是被烛光烫到一般,各自移开,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
外头的雪不知是什么时候停的,天上的月亮不知是什么时候隐入云间的,正如不知道天下无二的秦萧萧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屋内的蜡烛燃尽了,在烛台边围起一圈又一圈触目惊心的红蜡,林崖悄声遣散外头伺候的随从,拿着替换的蜡烛蹑手蹑脚地走进李牧身边时,只见到被病痛折磨得不堪的青年憔悴的脸庞,浮现着淡淡的不知来处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