邺的街头相遇,简直妙不可言。
当初听说她被那范逸捉去还有些担忧。
如今看她,眼中的光华一如既往,身形样貌却天差地别。
短短数月,经改变如此之多。
他忽然想起那日祖父在院子里对父亲说的话。
风起青萍之末,浪成微澜之间
现在他觉得,这郡主,已经风浪渐起了。
心中感慨颇多,王裴之面上却淡淡一笑,道:“听闻郡主前段时间卧病在床,今日一见面色红润,想必已然大愈,真是恭喜。”
薛长平听罢,大概也知道王裴之的这声恭喜别有意义。
笑答:“多谢。”
宋子铉想起前几日听闻的贵女落水,还想仔细问问薛长平其中细节,那尉迟绛睿见他又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便扬鞭一挥,策马扬长而去。
“走了,我领路!”
薛长平见状第一个追上去。
“驾——”
众人也不甘落后,纷纷策马。
“诶!尉迟你这小子也不打声招呼!可恶!”宋子铉落在最后,嘴里骂骂咧咧。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几人策马还没到那郊外的草场,半途中便开始下起了雨。
宋子铉第一个张嘴开骂:“这劳什子天?京邺大半月都不曾有过雨,偏偏挑在小爷出门骑马这天给小爷下。”
荣颂表情也不大好,本因凛冬他就未再去外边肆意策马,今日好不容易逮着机会,竟还被这不如意的天气扫了兴。
尉迟绛睿没说什么却也皱了皱眉,有些歉意地看向薛长平,怕她心里不高兴。
一旁的薛长平却笑了出来。
众人不解,以为她这是怎么了。
“这雨下的好啊。土膏欲动雨频催,万草千花一饷开。有雨,来年才有好收成。”
这算是春日的第一场雨,润物无声,阳和方起。
是这些公子哥眼里的扫兴事物,却是万千百姓眼里的救命恩泽。
薛长平笑着回望众人:“现在是冬末,这雨一下,草木丰沛,等过几日天晴了再来,届时想必更适合骑马。”
众人这才眼底转忧为喜,觉得这薛长平说的有理。
这雨下的也不大,淅淅沥沥的如牛毛,但如若淋湿后不赶紧换身衣服,也还是容易染上风寒。
这些个公子哥也无所谓淋些小雨,这下不急着赶路便慢悠悠地骑着马,聊着天。
薛长平骑在后面,尉迟绛睿被宋子铉和荣颂一左一右地架住,总是回首望向身后的薛长平,薛长平无所谓地笑笑,骑着马四处欣赏,身旁的王裴之悄然落下与薛长平并肩。
“方才郡主所说的诗句,在下可是听见了。”
王裴之笑道。
“那又如何?”
“没想到郡主竟还如此关注民生耕作。”
“民以食为天,这雨下的及时,讨喜。我方才说那话也不过是宽慰下众人,免得大家盛兴而来,却扫兴而归。”薛长平淡淡答道。
“我听说郡主拜左相公子为师了?”王裴之看似无意问道。
薛长平这才看向他,他眼中依旧清澈坦然,看不出一丝其他的情绪。
王裴之身为右相之子,世人自然总是会拿与他身份相当的左相之子一起比较,这谭衍臣的皓玉公子名号在京邺之中太元境内如雷贯耳,但这王裴之,名声上显然要稍逊一筹了。
她拜了这左相之子为师,但眼前这人问起她拜师之事时眼中无半分异色与尴尬。
薛长平点点头:“是。”
没想到这事儿都已经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