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要走不过时间问题。您求宅家留京多些时日,不舍宅家的样子做得缓些,也做真些。届时去青州,请太子一杯践行酒,宴上诉心苦衷,再趁其酒醉……”他碰上颈间刀刃,不再言语。我道:“他李三郎身旁能人何许多也,安能中此计耶?”
他道:“公主便得赌一赌,他李三郎有没有这份情了。”崔子严唇瓣苍白得没有半丝血色,但我知道,他的心无比坚厉,是任何酷刑都无法动摇无法折去的坚厉。刀尖扎入他的皮肤,渗出丝丝血:“我为何要信你?”
崔子严轻笑一声,泠泠雨声似乎砸于他的面庞,那笑声好似自嘲,长安城墙内所有尸骨的惨状也无这声来得渗人。他没有回答,推开松摇的刀尖,提笔写曰:“风雨如晦。”
我没有收刀,横于他前:“我为何要信你?你害了我的丈夫,害我的孩子没有父亲,害了李氏宗亲,你手里的人命比长安的城墙还要高。你且道,我该如何信你?”
“不必信我。”崔子严从来不曾抵抗,他叹了一气,道:“你恨我罢。你早该杀我的。李文德,我害了你的丈夫,你便狠狠利用我一回罢,以我作刀,斩去十万阎罗,便是笙旗布天,黑云压城,也用我做一回折日甲光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