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窗前,望着满墙雪梅,望着高墙外被火光映红的半边天,她忽然起身,“我出去走走。”
“公主您——”织春递去一盏灯笼,忧叹道:“节哀。”
月影如钩,白衣如雪,谢鸳长发披肩,如孤魂般在府中游走,手里的灯笼在青石上映亮她纤瘦的影子,雪风吹拂,飘来凛冽的寒意也带来清幽的草香。
谢鸳闻香顿住,她慢慢转身,烛火照亮了门脚处那孤零零的药箱。
沈浮白帮忙顾家布置灵堂忙活到后半夜,夜幕漆黑,他跟着月光往东边偏房走,路嗅梅香,他情不自禁地放缓脚步,而后走过拐角和长廊,他轻轻推开偏房的门。
一盏灯一道影子,沈浮白愣了一下。
廊檐下,谢鸳抱膝坐在石阶上,青丝垂地,她抬头望着他,明眸如冷玉,整个人看起来脆弱又清冷,像雪水中倒影的月影。
“沈浮白。”她喊道。
“公主,你怎么在这儿?”
藏于袖中的手指微缩,沈浮白平静地走到她身旁。
谢鸳仰起脸,看着他眉间的清寒,“不是说过吗,没人的时候叫我谢鸳。”
她的手悄无声息地攥紧他的衣袍,“可以和我讲讲外公与你是如何相识的吗?”
无声的风吹塌了心墙,沈浮白弯下腰与她对视,眸光落在她殷红的眼尾。
“好。”
万物静默,小雪飘飘,沈浮白坐在谢鸳身侧,将往事徐徐说来。
“遇见你外公那年是我出门游医的第一年,百姓不信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即使生命垂危也不愿让我医治,是你外公主动站出来给我做担保,长此以往我们便熟络起来,谈天论地,畅聊古今,我与他都有相同的见解,到后来也算得上是忘年交。”
“原来你这游医是我外公一手扶持的。”
谢鸳又叹又悲,眼睑下垂。
只可惜他外公这一生清正,公正廉明,死前两袖清风,只能对着她思念母后。
朦胧的烛光照在两人身上,沈浮白转头看她,“谢鸳。”
她茫然地从悲痛中醒来,“什么?”
雪风飘零,几缕青丝吻上面颊,沈浮白望着她红透的眼眶,指尖颤动,“你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