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师叹息着放下军情。
他坐立难安。干脆拉起被子蒙头大睡。却又辗转难眠。
要不,还是把崔副将调到营帐里守夜?
算了吧,那她又该哭得梨花带雨的。
司马师裹着被子又翻了两次身。
去他的,她哭就哭,我司马师做事,还怕女人哭吗!她哭了也得给本将军守夜!
司马师掀开被子下了榻,披上外衣,昂首阔步地走出去。
护卫要跟上,他摆摆手制止了。独自一人走到崔若愚部下的营帐中。
他站在营帐门前。来时的那股气势慢慢地消散了。他只盯着营帐,听着营帐里士兵们那些粗俗香艳的故事。
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难看。
巡防的士兵前来听命。他低声问:“崔副将在里面吗?”
巡防兵抱拳行礼说:“回禀大将军。崔副将今夜当值。眼下正在高岗上。”
他话音未落,大将军已经一阵风似地不见了。
那巡防兵无不羡慕地对身后的小兵说:
“看见了吗?正是大将军这样心系战事而有身怀绝技的人,才能带着我们大魏战无不胜,攻无不克。”
被夸赞的司马师,悄无声息地登上了崔若愚所在的高台。
她总算开了点窍,没有跟士兵们混在一起。司马师心里想。自己一个人躲到高岗上过夜。
他慢慢地登上去之后,却听到两个人在说话。
一个声音是崔若愚。另一个声音是军中一个先锋的。司马师顿时想起崔若愚一心想着当先锋女眷的事。
他不再慢悠悠地,而是三步并作两步上了高台。“崔副将。”
那独特的、清亮悠长又充满不屑的腔调,不就是司马师吗?
两人并排而坐,听到司马师的声音,便站起来向司马师行礼。
“廖先锋,崔副将,深夜在此,有何事商谈?”司马师比廖先锋高出许多,他垂落眼眸看人的神情,让廖先锋很局促。
廖先锋只好回答:“大将军。末将在此和崔副将商议明日训练骑兵的安排。”
“白日里为何不商议?”司马师盛气凌人地站在二人面前,不加掩饰地怀疑着:“恐怕不是军中奸细,躲躲闪闪地密谋?”
廖先锋大惊失色,连忙认错:“是末将白日里疏忽了,夜里想起此事,便找崔副将商议。还请大将军饶恕。”
崔若愚按住腰间的剑柄,翻了个白眼。
廖先锋暗中拉了拉她的袖角。她只好低头说:“是属下一时疏忽。以后定当谨记大将军的教诲,不在夜里谈论军务。”
两人的小动作落在司马师眼中,极其碍眼。
他本来按着剑柄,此时右手又绕过背后反抓着剑身,不断地摩挲着剑鞘上的花纹。
廖先锋是军中老将。他对司马师的小动作颇有留意。
大将军若是反手握着剑身,就是动了杀机。
廖先锋心中暗暗吃惊,难道崔副将是敌军奸细,被大将军识破了?可大将军的眼神怎么定在我身上?
一时间,廖先锋背后已经凉透了。
幸好司马师一开口,还是奔着崔副将去的。“崔副将。白日里给的教训,还嫌不够是吗?”
廖先锋眼神闪烁,往旁边挪了挪。果然是崔副将惹怒了大将军。还是离远点吧,不然殃及池鱼可不妙。
司马师挪开反抓剑身的手,倨傲轻慢地抓住崔若愚的剑柄:“哼。本将军倒有些军务,要跟崔副将讨教讨教。”
廖先锋眼睁睁地看着崔若愚被司马师拉走。心中无限怜悯。按照大将军的性子,这崔副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