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只会一味地说以后的可能，你已经读了多少年了，不下二十年了吧，连一个秀才都没中，还说什么以后成了秀才？”
“你自己觉得有可能吗？”
老爷子一听就不愿意了，“娟儿慎言，你舅舅肯定能走科举之路的。”
林娟然又转向了老爷子，“外祖父，你望子成龙的心情我理解，可是真的值得这样的吗？您难道就看不出，舅舅并不是读书的料子吗？”
“住口！”这次连林母都说话了。
“娟儿，你不能这样说舅舅，也不能这样和外祖父说话。”林母急忙想拦住林娟然。
“母亲，你此刻也要维护舅舅吗？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就没有想过吗，四邻八乡的，你见过读了这么多年，连秀才都中不了的人吗？”
林母心底明白，可是她更明白，读书是父亲和弟弟的执念。
这话大家都知道，但是不能讲出来。
“舅舅如果不读书，做点什么活计，这日子也不能过成这个样子？再说了，有这个精力如何不去让表弟读书，如果表弟是读书的料，那供养表弟也不错啊，为什么一定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再说，舅舅真的没有听出来先生的意思，说什么去县里才能中秀才，这不就是说自己教不了，想让舅舅知难而退，如果舅舅一意孤行，那这日子也过不下去了。”
一旁的方昭有点触动，今天去拜年，听着先生讲的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没有想清楚，现在林娟然一说，他好像有点懂了。
他一直陷在父亲编织的美梦里，一直以来都以为，读书是他该做的事情，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可能。
坐在地上的舅母听到这里就精神了，她听明白了，林娟然这是为自己说话。
老爷子却发话了，“你说的这是什么胡话，我昭儿就是要做读书人的，你莫要扰了他的心思。”
“外祖父，你年轻的事情，曾外祖父可是也这样要求过你，如今你又这样要求舅舅，可是都没有成效不是，连日子都过得清苦。”
“人啊，有时候也要变通不是，您让舅舅读书的目的，不也是想把日子过好吗，那现在日子过得不好，是不是就要改变一下呢？”
外祖父陷入了沉思，他想起那些年读书的岁月，也是一直读，等到了四十多岁才认清楚，现在儿子也在走自己的老路呢。
看了看清瘦的老太太，还有儿媳妇的一双粗糙的手，他突然觉得自己过于残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