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程更加艰难,尤其是炉火的温度,总是达不到欧冶子的要求,其间又多次更换碳火,寻来各种木材烧炭,最终找到合适的碳火,求得适宜的炉温。
当欧冶子从淬火池中取出成型的宝剑,又经过两日精心打磨,孙武终于得见成型后的剑身。即便是他心里早有准备,还是被新剑所惊艳到。
那轻薄的剑身如屡青霜,细腻的纹路浑然天成,更加难以置信的是,这柄剑竟然可以像竹条一样折弯,待卸去力量,剑身便恢复如初。
铛——的一声。
欧冶子手指敲击剑身,声音清脆,回荡良久似龙吟!
然而,他却面露沉重之色。“此剑有先天缺陷,恐非完美之作!”
孙武却没有看出此剑缺陷在何处,拿起来仔细端详,只觉得此剑极其轻便,随手舞动,手中利剑竟能跟的上心中意念,当真是做到了剑随心动。
如此一来,在与敌人对战时便可占尽先机,岂有不胜之理。
或是见孙武对这柄剑非常钟意,欧冶子不禁叹息道:“长卿小友初入这一行,对剑的了解还不够深刻,一柄真正完美的剑除了具备‘形’‘神’之外,还当有‘气’。这柄剑在‘形’已经符合老夫的要求,‘神’也在小友的手中被激发的淋漓尽致,可是在铸造这柄剑的时候,我们有些急于求成,没有让它养到足够的‘气’。这样的剑还不够完美,拿出这样一柄剑岂不辱没了我二人名声,待老夫毁了重铸吧!”
欧冶子说着接过宝剑,望了一眼剑炉,就要把剑投进去,目光决绝,竟没有半点犹豫之意。
“大师且慢。”孙武终究于心不忍,毕竟这是第一柄经他的手铸造出的宝剑,也可能是最后一柄。
“铸剑不易,大师可还有补救之法?”
欧冶子沉吟道:“先师也曾遇到过类似的情况,补救之法倒也有,但终究不如新铸一柄的好,长卿小友可要想清楚。”
孙武道:“或许对于大师来说这只是您众多作品中的一个,可是对于孙武来说,它却是唯一的。”
欧冶子当即笑道:“也罢,长卿是性情中人,老夫自当成全。”
随后他找来一块陈旧的凤血梧桐木,亲手制成新剑的剑闸。
“此剑闸可以助宝剑养气,需得三年方可大成,三年间此剑不得沾染血气,否则会逐渐腐朽。”
孙武自然是不理解其中的玄机,可既然是欧冶子大师所言,他只得听从,便打算等上三年。
欧冶子早已经从铸剑一途体会到了人生真谛,由此形成了自己的铸剑之道,经过与孙武多日相处,早已知他之志,待新剑铸成便其离去,叫他去追寻属于自己的道。
两人都未多言,只道一声:后会有期,便各奔东西。
孙武从北面下山,一路上思量着自己该去吴国还是楚国,两国各有利弊,此时他还没有做出最终的选择。不觉来到山下,又被一名穿着华贵的中年男子拦住去路。当他和对方的目光相接触后,突然发现那人的目光很熟悉,待他感受到对方一身阳刚之气,便突然想到,这个人跟欧冶子很像,似乎是同道中人。
而对方从一开始就在打量他的佩剑。
“公子佩剑非比寻常,敢问可是出自欧冶子之手?”
那人一开口道,孙武便知自己猜测不差,连忙答道:“小子孙武,山野之民,当不起公子之名!不知先生大名?”
那人笑道:“小兄弟既然有欧冶子的铸剑,定然与其相熟,不知道他可曾跟你提过薛某。”
薛烛!孙武脑海中顿时冒出这个人的名号,此人和欧冶子交好,和欧冶子一样也是一名铸剑师,不过他于铸剑一道纯粹是爱好,和欧冶子相比,他更以其眼力闻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