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的日子是梁西檐选的,很仓促,就在两天后。
原本栗昭是想着再等等,之后再找个两人都有空的时间。
毕竟她户口本在老家,要领证还得先回一趟乌川。
但梁西檐特意找大师算过了。
十月十二,百无禁忌,诸事皆宜,真正的黄道吉日。
大师是梁西檐临时找钟新宇要的联系方式,他俩打电话时,栗昭就坐在副驾驶啃苹果。
电话那头,大师操着一口浓重的乡音,叽里呱啦的就没几个字能听得清,她眉毛都皱一团。
见梁西檐还能耐着性子一遍又一遍重复地跟人沟通确认,栗昭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等通话结束,耳根子终于清静了,栗昭眉眼舒展开:“你什么时候也开始迷信了?”
她回想起从前,“咱俩高考那会,我妈说去庙里拜拜,你都懒得动。”
梁西檐通过后视镜打量栗昭。
她神情闲散,似乎并不把和他结婚当成一件重要的事看待。
随手把车窗降下,梁西檐发动车子:“稳妥一点总是好的。”
他这人做事向来有条理。
虽然栗昭不理解算日子跟稳妥有什么关系,但也懒得去想了。
嘴里苹果嚼的嘎嘣脆,栗昭含糊不清地说:“不过,会不会有点赶啊。”
她歪头想了想,“十二号,那天好像是周四吧,我还要上班呢。”
梁西檐:“……”
尽管一早就知道,这桩婚姻对她来说更多的是逃避成分,但也没想到她能迷糊成这样。
梁西檐捏了捏眉心,哑然失笑:“周末民政局不开门。”
“……哦。”好像是这个理,栗昭也没多想,“那我明天去找总监请婚假吧。”
第二天。
得知栗昭要结婚这个消息,钟铭一时还有点不可置信。
不过他向来也不是个八卦的人,稍作询问,便大手一挥批了栗昭的婚假条。
上午十点,栗昭头一次这么早下班。
从公司大楼出来,头顶艳阳高照,但气温并不烫。有风吹来,清柔地拂过她的脚踝、手臂、脸庞,每一阵风都熨贴得像棉质丝巾,栗昭随手把头发拢到耳后。
真是个好天气。
她抬眼一看,梁西檐的车就停在门口。
三两步上了车,栗昭扯着安全带,随口问:“我们现在去哪?”
梁西檐:“高铁站。”
她扣安全带的手一顿:“你不用回家一趟吗?”
梁西檐不答反问:“你还要回去?”
栗昭歪头想了想,好像也没什么要带的,随即摇摇头:“不用了吧。”
梁西檐于是说:“那直接回乌川。”
他们到达云夷巷时,正好是饭点。
刚到巷口,各家各户炒菜香味便争先恐后地往鼻孔钻。
两人沿着石板路往巷子深处走,墙角常年无人注意,日积月累的,生出了一地青苔。
路边窗台飞过一只猫,把主人家养的盆栽摔碎了。
栗昭透过四四方方的格窗望进去,看见女主人忙碌的身影。
这个点,黄女士如果不值班,应该也是在家。
想起黄女士,栗昭就开始惆怅,头也隐隐作痛。
原本她是和梁西檐商量好了,回来先把这事跟爸妈说了,等拿到户口本,明天早上去民政局领证。
可是这会儿,一想到还要和黄女士沟通,栗昭突然有点儿望而却步了。
她脚步不知不觉慢下来,停在一个屋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