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价值与不朽(2 / 4)

诚实,比较柔和。”

也许他们是受多了冰冷和残酷,把哪怕没有热度的关注,都当作了温暖。

安切尔原本高中毕业,马上要上大学。弗兰克和我是同行,他已经心理学硕士毕业,曾经在维也纳开心理诊所。

我说自己也来自维也纳,父亲还在维纳大学教书,他惊喜地说:“我听说过。他在维也纳大学教古希腊古埃及历史,我似乎还听过他的课……只是似乎有点记不得了。到这里以后有些记忆会模糊。”

“有时候我连自己的名字都快忘了,在这里只叫编号。”他指了指胸前的5位编码,“你要找我们就叫编号,因为没人叫名字。”

可当我把织的毛袜送给他们,他们都不要。弗兰克只是问我要了两只铅笔(我用过的铅笔头)和一些纸。

“我在偷偷写自己的书,”他说,又指了指安切尔,“他在试着写诗。”

“没有,还没写出来。”安切尔连忙否认。

还有三天我就要走了,这天下午,门格勒又要我听他讲解自己的实验设计思路,说到了人体某个部位结构时,从书柜里搬出一厚本解剖图册。

打开图册,我不由惊呼。

这本图册,我只能用“精美绝伦”来形容,它比我见过的任何解剖图都绘制更精美、更详细。一些细小的神经和血管我根本没有听过,它都画得清清楚楚。同时它的色彩和线条又极具美感,没有呈现解剖视图的部位就像普通的人体素描图。但又像艺术绘画一样,灰白色的皮肤具有大理石的色泽和质感,还有大卫雕像一样有完美的比例和结构。

门格勒说:“这是彭科夫博士带头的工作,一个解剖专家。我最佩服的医生之一,没日没夜的工作狂。我想,他现在还在为后面几册在忙碌着。对了!他是维也纳大学医学院院长。——嘿,您看的这些人里,说不定就有我这里过去的。”

“您说什么?”我一震。

“开玩笑的!”门勒格大笑,“当然不会有我什么事啦!他出版第一本画册的时候,我还没在这工作。我很希望后面几册出版的时候,我可以帮上点小忙。”

他的意思似乎是,他们解剖的人是集仲营里的。

这个想法使这本画册变得不美了,不,它依旧精美,精美得更加“可怕”。我甚至不敢翻页,好像每一页里每一根细小的血管和骨头,那些细如发丝的红蓝血管,都会发出尖叫。

细节里有魔鬼。

“为科学獻身的人呐,”门格勒感叹道,仔细端详着画面,“艺术与科学的完美结合,——要是有犯人能为这项工作獻身,被记录在这本画册上,那简直是要不朽了。您说呢,埃德斯坦小姐?这样的人,死了不是比活着还能展现出更多价值吗?”

我说不出话来。

“好好看吧!我今天没有别的事,这办公室让给您,看完了帮我锁上|门。第一次看这本图册的人,都会这么忘乎所以。”门勒格走了出去。

这天晚上,我在宿舍里打字,窗户响了几声,费舍尔在外面。

我推开窗户,问他怎么了。他的靴子在地上踱了一会,踩着一块块小石头和煤渣块,问道:“您在这儿还适应吗?我听说您快要离开了。”

“是的,大后天走。”我有意避开了适应不适应的问题,这根本没有必要说。

他扭扭捏捏,清了几次嗓子,也不知道想说什么。我问他:“威廉怎么样了?”

“还行吧!参军了。我也不知道表现如何。反正在东线。前一阵我母亲还收到他的信,不过也有一阵没写信了。”他说得胡乱八糟,大概这个话题也不是他准备聊的。

我没有再主动找话题。他不尴不尬地站了会,终于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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