状的磨刀石突然脱落,没人注意它默默滚向一旁的煤气罐,等李盛发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阻止,抱着黄贵大吼一声:“趴下!”
几乎同时,轰的一声巨响,飞石四溅,等待尘埃散去,弄堂中间赫然出现了一个大坑,而磨刀石断开的轴承上斜插着一把锋利的剪刀。
甩了甩被气浪崩懵的脑袋,李盛咳嗽着吐出嘴里的泥土,谁知一口甜腥随之喷出,染红了胸前的衣襟。
“科长,科长 ,你受伤了。”属下争先恐后的围到他声旁,他们一抹李盛的后背,当即沾上了一手的黏腻,大家表情更为焦急,七嘴八舌的吵得人头痛。
“急什么,谁出任务没受过伤,救护车来了先救黄贵。”李盛一说话又冒出更多的血,他干脆移开视线,捂着黄贵伤口的手微微发颤,不经意间把那刀身又没入几分。
颈动脉特有的阻尼感,令他心中的那份迫不及待得到了满足,黄贵,组织对你不薄啊,断头饭吃饱了,一路走好。
远处,有车驶进的声音——李盛的视线逐渐模糊,他只感到浑身震荡,好像有人把他抬到了担架上……
恍惚间,眼皮被掀开,白色的光似乎蒙上一层薄雾,有些不真切。李盛哀嚎一声,脑袋像是裂开般抽着疼。
“李大哥,醒醒。”
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喊他,李盛凭着巨大的意志力睁开双眼,入眼就是担忧的清澄,就是戴着口罩遮住了大半的脸。
“快把防弹衣脱了,一会你的属下可能会进来,看到血包就不好了。”清澄穿着白大褂,一副专业人士的模样。
李盛这才记起来,自己根本没受伤,只是咬破了嘴里暗藏的小血囊,他一骨碌坐起来换下被血包浸湿的防弹衣:“小何,你是不是下药下多了,我怎么脑袋还那么晕呢?”
“正常,你又没戴钢盔,可能有点轻微脑震荡,至于药你多喝点水,睡一觉代谢掉就好了,那药对正常人没有明显效果。”清澄边解释边把换下的血衣塞入一个大皮箱。
算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李盛不计较小何下手太狠,只要黄贵给爷死透。
忽然想起什么李盛拉着清澄汇报:“对了,正好同你说下,黄贵不可能同我一道被送来,张充肯定会把人带到他们自己信任的医院去,万一救活怎么办?”
“没事,我早料到了,黄贵去那家医院,才是真正的找死。等着吧。”清澄冷哼道,那模样就像拿着毛笔的铁面判官,功过是非都于胸中成竹。
次日,李盛趴在床上看报,昨天的弄堂爆炸,被包装成了煤气公司临时工违规操作,责任公司已经开除临时工并出资修补破损区域。
哆哆,有人敲门,李盛憋着笑请人进来。
属下进房后悄悄汇报,黄贵那厮本来被一个医术高超的大夫救活,都能睁眼了。可昨天晚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厮被活活吓死了。
哈?李盛自然不信,黄贵要么死于失血性休克,要么死于并发症,这……怎么会吓死了?
然而属下拍着胸脯保证自己所言非虚,张充连尸检报告都搞出来了,心脏骤停,猝死,听说他见到了鬼。
哈哈哈,什么鬼,都是装神弄鬼的小把戏,唯物主义者才不信这套呢,不过听到黄贵死透了,李盛的心情别提多高兴了,他中午得多点两个菜庆祝啊。晚点再问问小何,医院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