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又穿回除夕那晚的黑色羽绒服,面容憔悴,眉眼无神,像是熬了个通宵,宋舟心中不禁隐生担忧。
“抱歉,昨晚睡太晚了,没听见闹钟响,让你们久等了。”陈孚诚恳道歉。
有昨天的经验打底,宋舟很淡定,只要人没事就好,“没关系,还没吃早餐吧?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吃完我们再出发?”
“不吃了。”陈孚把房卡递给她,叫上小刘哥就走了。
宋舟去前台结账开票的时候才知道他昨晚不是睡晚了是喝多了,半夜叫了餐,酒水钱比住宿费还高。
难怪早餐也不吃了。
宋舟结完账到附近面包房买了两瓶牛奶、一袋酸奶面包,回到车里递给陈孚,叮嘱道:“你要是不舒服就说,我们车上有药箱,基本药品都有。”
陈孚打开一瓶牛奶,看她一眼,“谢谢。”
一路没什么话,第一个站去了博斯腾湖。
博斯腾湖是中国最大的内陆淡水湖,古称西海,在新疆如云的美景里地位不算突出,但每逢冬季全湖封冻,常有“鱼鳞冰”“龙鳞冰”的奇观。
蓝色冰湖下布满交错纵横肆意洒脱的白色冰纹,走在湖面仿佛走在瑰丽绝伦的画里,一眼望出去,壮丽开阔,美得让人失语。
进景区后,陈孚一个人往湖的深处走,他不让人跟着,宋舟只好看着他独自走远。
眼看陈孚的身影变小消失,宋舟心中的担忧越来越强烈。
她想了想,返回车上取出无人机回到原地,启动后让无人机往陈孚走远的方向飞,飞了好一会,屏幕上才出现一个孤独的身影。
晶莹剔透白蓝相间的冰面上,一个小黑点在缓缓移动,宋舟让无人机降落到刚好能看清他身形的高度,缓慢跟随。
陈孚在给孙若樱打电话,他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但近五年感情对他来说也不是说删去就删去那么简单的事。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两个人都没说话,风从冰面吹过,发出呜咽声。
“你去新疆了?”孙若樱问。
“你真的想好了?”陈孚几乎同时开口。
沉默蔓延片刻,孙若樱发出一声幽微的叹息:“想好了。”
陈孚抬头看一眼远处的无人机,太阳在头顶发出刺目的白光。
“那祝你生日快乐,最后一次。”
“你不问我为什么?”
“结果已定,原因是什么不重要了。”
“嗯,谢谢。”
通话到此结束,五年感情就此彻底画上句号。
陈孚顶着大风又往前走了一会,从衣兜里掏出戒指盒打开,钻石在阳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挺好看,但已经没什么用了。
手高高举起,再用力往前掷出去,姿态潇洒得仿佛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一道光的弧线在冰面闪过,落地后跳了几跳,朝白茫茫冰野滚去,最终消失在满目闪烁的白光里。
无人机伴他在风里沉默,又随他缓慢归去。
临上车前,他找了个垃圾桶把戒指盒扔进去,宋舟在不远处看着,一句话也没说。
抵达罗布人村寨已经快到晚饭时间。陈孚对这个村寨没什么兴趣,独自开着越野车在沙漠里跑了几趟,回来的时候面色明显放松许多。
寨子里没什么吃的,陈孚又对吃住很挑剔,宋舟便让小刘哥开车回库尔勒,住宿仍然定的昨天那家酒店。
半路陈孚开始发烧,仰在椅背上睡着睡着身体突然歪了下去,宋舟听见声音回头看时吓一大跳,连忙让小刘哥靠边停车。
陈孚侧躺在座椅上昏睡着,鼻息粗重,胸膛急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