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侯扶起萧莫言,心疼道:“殿下,顺王妃在西殿等着您呢,或许赶得上见最后一面。”
此言犹如万马奔腾,震耳欲聋。萧莫言肩头一颤,凄凉道:“陛下,赐死了王妃?”
他回眸看向路驰,寻求答案。
路驰摇首,急声解释道:“是王妃向陛下以死承诺……”
萧莫言拔腿便跑,他怎能不明白元德帝狠毒的心思。
元德帝又怎会让他,春风得意坐上皇位。
即便是母妃自作主张,害死了阮翛然。他明白只是迟早罢了,元德帝总会逼着母妃去杀阮翛然。
只不过这么多年,母妃亦猜透了元德帝的心思。母妃不死不成,只不过元德帝希望母妃主动去死。
徐正平瞅见太子,发疯冲向西殿,好奇自语道:“这究竟出了何事?”
包闻仁冷哼一声:“徐大夫,还是操心自个的命吧!”
徐正平愤愤呛道: “我操心,有用吗?不还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包闻仁爱上眼眸,不愿搭理徐正平。
西殿,谢氏瘫倒在地面上。
绝丽的容颜惨白无光,唇瓣下颚,以及衣襟上染着大片血迹。
谢氏身旁滚落着一个红色瓷瓶,应是服毒而亡。
萧莫言双腿一软,踉跄奔过去跪地抱起谢氏。
“母妃,儿,来晚了。”
萧莫言将人抱到床榻上,跪在床前握紧谢氏早已冰凉的手。
路驰进来,将一封信交与萧莫言,劝道:“殿下节哀,莫要辜负了王妃的一片苦心。”
萧莫言颤抖接过信函,取出信笺。
“吾儿,莫言亲启:
容妾身僭越与皇太子殿下,最后一次以母子相称。
母自知有愧,害吾儿失心爱之人。汝若恨母亦可之。然,母所行之事,皆为汝储君之位固也。沈如山以汝消息为饵,无奈与之同流合污。黄金经吾手,转送于许达通。吾私扣黄金十万,用于民生造福百姓。事已既此,愿吾儿忍辱负重,早登帝位。
母手泐绝笔”
笔迹确实是谢氏的,只是墨迹早干。大约是谢氏早料到有这一日,提前写下备好的。
萧莫言泪水潸然,无声垂泪将信函收好。继而压着哭腔,对路驰问道:“陛下的遗诏,究竟说了什么?”
路驰错愕,不想太子会直言相问,踌蹴再三,小声回道:“若殿下不能平定战事,令诸侯,宗亲,重臣另则有能贤君。还有,命鹤驾亲征。”
萧莫言噙泪狰狞笑道:“亲征,哈哈,若我死了,正好立新君。”
路驰沉默不语,跟随元德帝多年,对方这种一箭双雕的阴毒心思,又岂会猜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