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铮铮数声,死士们剑拔弩张,纷纷拔出匕首。
突然,有人气势汹汹喊道:“负隅顽抗,抗旨不遵,等同谋逆,全部将利刃收起来。”
大理寺的官员散开一条道,走出一位紫色官袍的年长男子。气韵儒雅俊朗,正是林侯爷——林思源。
沈如山挑眉示意,死士们并未收匕,只是慢慢后退几步。
林侯爷向锁押沈如山的官兵,,命道:“不必上锁了。”
沈如山傲慢推开官员,理了理衣衫,阴阳怪气道:“林侯爷,不,是大宗正,本王犯了哪条王法,要被带到宗正司关禁闭?”
林思源仰天一笑,立时端着正经道:“何事?王爷应当心知肚明,请王爷随本官去宗正司吧,抗旨不遵,反倒坐实了王爷的不臣之心。”
沈如山阴冷应道:“好,本王随大宗正去,劳大宗正,替本王带句话与陛下,便说臣弟,请陛下亲审,免得有人徇私枉法,陷害臣弟于万劫不复之地。”
林思源颔首应下,沈如山不再执拗,踏着染尘的污雪离府。
沈如山上了去往宗正司的马车,隐隐闻见府中传出厮杀哀嚎声,惊觉不妙探出头,恶狠狠大喊道:“林思源,你要做什么?”
“唰唰”两声,大理寺的官兵拔刀相向。其中一人厉声道:“请王爷自重,安心去往宗正司。”
沈如山愕然惊目,瞧着一名死士逃出正门,被身后追赶的官兵一刀结果。尸身被拖回王府,朱红大门轰然关闭。
沈如山青筋暴起,抓着马车轩窗,忍着恨意闭目不再看。
他心如明镜,若无上意怎会大开杀戒。那些哪里是大理寺的官兵,身手了得分明是皇帝的暗卫。
到了,那些死士只会被冠上忠心护主,被官兵误杀罢了。
马车晃荡辗转雪地,留下两道不清不白的痕迹。
王府内,林思源手持长剑,一脸淡定望着拼命搏杀的死士。
鲜血染雪,如红梅绽放。清冷寒风,处处弥漫着血腥味。
不知多久,王府恢复宁静。
林思源冷厉喝道:“清点人数,凡男仆一个不留。其余人将王府清理干净,恢复如初。”
白雪如絮落地,与血水交融流淌成溪。
女婢们早已吓得魂飞魄散,被官兵蒙眼从后门押解离府。
那些死士的尸身,亦从后门运走。
黄昏不见落日,暮霭沉沉将夜。
王府正门,包明欢所乘的马车停立。
包明欢神色忧郁,抱着手炉起身下了马车。
马蹄疾奔而来,有人急声呼喊:“明姐姐,明姐姐……”
包明欢迎着风雪望去,白衣胜雪在雪雾中若隐若现。
马背上的人傲然英挺,如天神大将降临凡尘。
雪花迷眼,包明欢垂目躲避。一瞬间,一双白狐靴落在她身前。
她仰首相视,恍然间发觉眼前之人如此高大威猛。她启唇淡笑道:“白弟弟,如此匆忙赶来,所为何事?”
来人正是白孟春,他奉包闻仁之命,接包明欢回包府暂住。
白孟春不搭话,握住包明欢的手腕想将人拉走。
走了一步,这才解释催道:“舅父命我接明姐姐回包府,详情,路上细说。”
包明欢隐隐不安,父亲得知包凝月之事,便离府入宫。她已嫁为人妇,命她回母家暂住,定是出了大事。
包明欢颔首,任由白孟春扶着与他一道上了马车。
包明欢的侍女墨儿,翻身上了白孟春的马匹。
马车重新晃动,行了一路手炉再无余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