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满宫,不知要生出多少流言蜚语。
她慢慢睁了眼,有些发怯道:“殿下,奴婢能自己走。”
萧莫言仍旧大步向前,断然拒绝道:“明日你便出宫了,何必在意这些。”
秦荣这才发觉,太子似乎憋着闷气。
阮翛然扭头向秦荣求救,秦荣别过脸假装未看见,他哪里敢多嘴。
阮翛然不得已重新回首,扬首贴在萧莫言耳畔,小声求道:“殿下,奴婢错了,还不行吗?”
萧莫言想起她方才痛苦啼哭的模样,心一软,生硬回道:“你,当真走得了路?”
这话落在秦荣耳里,只当太子不懂得怜香惜玉,整得人都走不了道了。
秦荣暗自感慨,到底是血气方刚。昨夜才召幸了赵良媛,今日竟如此不知节制。幸好他让膳房,备好了滋补的参汤。
“奴婢,能走。”阮翛然挣扎着要下来,可一落地便双腿一软,幸而被萧莫言扶住。
她慌张推开萧莫言,央求秦荣搀扶自己。
秦荣本想伸手,萧莫言眼光含刃瞪了一眼他。
秦荣左右为难,也只敢向着太子,劝说阮翛然:“阮内人,你便听殿下的话吧!”
萧莫言忽然命道:“秦荣,将你的衣衫脱给本宫。”
秦荣不明所以,却也不敢不照做。
萧莫言将身上的习武服脱与秦荣,自行更上了太监服饰,连同秦荣头上戴得巧士帽一并夺过。
“上来。”萧莫言半蹲在阮翛然身前,伸开双臂要背她。
“殿下万万不可,奴婢沉得紧。”阮翛然后退两步,也不知为何想起,年少的萧莫言会经常背着她玩闹。
秦荣在一旁瞧着二人别别扭扭,也不知究竟为何如此,遂劝道:“阮内人,趁着夜色,四下无人,快些回宫吧!”
阮翛然双腿直立不得,秦荣说的没错。她若再执拗下去,恐怕惹得萧莫言不知会作出何事。
阮翛然双足颠簸两下到他身后,一咬牙攀上了萧莫言的后背。
“秦荣,让步撵回去吧!”萧莫言吩咐下去,等秦荣走远,这才背着阮翛然出了校场。
阮翛然对于宫中的路,仍旧不熟悉。
可她看得出,萧莫言定是特意绕了偏僻的远路。
偶有宫人路过,也不会诧异,只当是一个太监背着另一个太监。
“你比从前,确实重了许多。”
萧莫言口吻平和,她凝着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恍惚看到了年少憨厚的他。
“莫言哥哥。”她闭眼,放任心神胆怯唤了一声。
萧莫言立时怔住止步,随即又继续向前,略有喘息道:“不是说,都不记得了?怎地又想起来了?”
阮翛然不敢睁眼相看,也知他定是面有愠色。
她自打入宫,整日谨小慎微。时时刻刻提醒自己,他是太子不是从前那个莫言哥哥。
方才说明日送她出宫,正如他所言,明日她便离宫,何必还在意束缚自我。
“我当然记得,莫言哥哥,只是我不是从前那个,缠着你的小女孩了。”
她睁了眼眸,发觉他鬓角躺落汗水。捏起袖角,为他擦了擦,苦涩笑道:“若是能回到从前,该多好。”
“人要往前走,眼下才是最重要的事。既然你不喜欢林千帆,明日我让包明悟护送你回顺昌县。” 萧莫言忍着不舍,故作轻松道。
他将她困在宫中,于她确实不公。
“我不要回顺昌县。”阮翛然一想到阮田氏,斩钉截铁拒绝。
萧莫言察觉她语中有恨,叹道:“你可是在埋怨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