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慨:“是啊。二娘小时候就护食,喝奶喝得极凶,像有人和她抢一样,哪怕呛得打嗝,手指都要紧紧拽着二郎。二郎倒很礼让,被抢吃的不哭,脸被二娘抓红了也不哭,每日睡醒了就安安静静看着帐顶,小小年纪就有君子之风。” 那个时候三夫人还没过门,她笑道:“原来二郎和二娘从小就亲厚,真不愧是龙凤胎。” 明华裳一点印象都没有了,但被长辈当着众人的面回忆她小时候如何吃奶,实在不能算做一件体面的事。 而且明华裳忍不住腹诽,父亲对他们兄妹未免太区别对待,她抓着明华章不放是护食,明华章不争不抢就是君子?那明显是他抢不过她啊。 明华裳尴尬地维持微笑,明华章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轻轻咳了一声,将镇国公、明老夫人的视线转移过来,及时打断他们回忆往昔。 吃奶的事他并不好奇,就不必拿出来说了。 明华章道:“父亲,祖母,我想参加科举,正好国公府故宅也需要修缮,不如我去长安打理公府,顺便找一个清净之地备考。” 明华章这话说出来内外皆静,所有人都吃了一惊,连落地罩外的小丫鬟都忍不住探头,悄悄打量里面的情形。 明老夫人忙问:“你怎么想起参加科考了?我们家有荫蔽,足以供你入仕,何必和那些穷小子一起挤?” 大唐的官制袭承前朝,高官子弟、公侯伯府都有荫蔽名额,这些人家的孩子不需要考核就能直接入朝做官,是朝堂官吏的主流。但近些年,官场中由科举选拔的平民官员也日渐增多。 前朝创办了科举取士,但没什么用,反倒是李家的皇帝们将这项制度拾掇起来。太宗朝便设科举常科,但更多是给世家子弟们镀金用的,直到女皇这朝,才有真正意义上的寒门进入官场,闯入这块被世家贵族垄断了近千年的领域。 臭名昭著的酷吏,很多便是从科举中选出来的。但像明老夫人这种老派元勋依然看不上科举进士,觉得那都是一群田舍翁、泥腿子。 一群人像饿疯的狼一样争夺寥寥几个做官名额,实在太有失风度了。他们家有祖宗传下来的荫蔽,何必自降身份参加科举? 明华章没有和明老夫人争辩科举的优劣,他说道:“若有真才实学,何惧和人同场竞赛?我若是连没有家学藏书、没有长辈指点的平民儿郎都比不过,那这官不做也罢。何况,国公府名下只有 两个荫蔽名额,还是留给三弟、四弟吧,我想靠自己的能力入官场。” 一说起这个二夫人可打起精神了。他们家是庶房,有任何好东西都是大房、三房挑完后才轮到他们。府中有三个郎君,却只有两个名额,但凡需要取舍,必定是她的儿子被人挤下去。 如果明华章参加科举,那就不一样了。明华章说得好听,但每年来京城参加科考的学子足有上千人,录用的多则二十少则十人,这是名副其实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明华章要和那么多人争,怎么不得考个三五年。 这些年就是他们二房的机会。她的三郎今年十五岁,马上就能入仕,没有明华章在前面挡着,镇国公府在官场上的资源必然要喂给她儿子。 二夫人眼睛转了一圈,对明华章的态度立即热切起来:“二郎真是少年英才,凌云之志!我们镇国公府以军功起家,有些女子自家都落魄成什么样了,还笑我们明家没底蕴,若是二郎靠中了进士,将来跨马游街、雁塔题名,我看那些人还有什么话说!” 明怀远皱眉,道:“好端端的荫蔽不享,去考科举,是不是太辛苦了?” 二夫人暗暗掐了丈夫一把,用力瞪他,咬牙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