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死亡,她更怕面对那个冷血无情的朝客。
她开始重新思考朝生带她离开兹兰的真正目的。
可惜,以她微薄的人生阅历尚不足以让她想明白太复杂的事,话本里的故事也没有参考价值。
自观景阁回来,一连两日,若兰不曾踏出房门一步。
似乎又回到了冷宫里,她孤零零一个,外面的事,外面的人,喜庆的节日,一切都和她无关。
朝生一直没来看她,岩客只在餐点送饭过来。
可饭菜几乎没有明显动过的痕迹,岩客担心她的身子熬不住,又不知从何劝起,只好去找朝生。
灵堂里烟雾缭绕,朝生正蹲在火盆前,一张,一张,往火盆里送冥纸。
岩客忍着不适走过去,皱眉看着黄纸被火舌吞噬,化作黑灰。他压下一脚踢翻火盆的冲动,挥了挥手,尽量用心平气和的语气道:“你又不信这些,烧来做什么?”
“怕他化作厉鬼来找我索命。”朝生自嘲道。
寒风呼啸,火光跳跃,灵堂里只有两个活人,一具尸体,冷肃之中带着点阴森。
死人面前说厉鬼,饶是刀尖舔血的岩客也有点背脊发毛,不知朝生这两夜独自一人守在这是何感想。
若非怕若兰病倒,朝生怪他照顾不周,岩客绝不愿踏足此地,多待一刻他都嫌晦气。
真是的,就不能等过完年再动手吗?
岩客言归正传:“你为何不对小丫头言明,咱们此行并非为杀寒客,而是临时发现他的计划,不得不出手。”
朝生淡淡道:“这种事,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岩客有些气恼:“不是每个人都如我和娇客一样相信你,永远站在你这边,何况若兰还小,很多事她不懂,你不对她说清楚,她只会胡思乱想。哪怕你随便编个理由哄哄她,也好过让她这么误会下去。”
朝生站起身,默默注视灵台上的黄梨木牌位,许久才轻声道:“我不想骗她。”他转过身来,对上岩客的视线,“你可曾怀疑过我?”
“当然没有!”岩客毫不迟疑地回道,“那些谣言我一个字都不信,我只信你!”
朝生扯了扯嘴角,“你愿意信我就好。”
岩客走到朝生面前,一手拍上他的肩膀,目光诚挚,“朝客,你要记住,哪怕所有人都不信你,所有人都想加害你,我和娇客照旧对你坚信不疑,永远站在你这一边,哪怕与全天下为敌。”
朝生目光微动,转身看向寒客的牌位,弯了弯唇,莫名带着点嘲讽的意味,“倘若寒客也愿信我,该有多好。”
“这等忘恩负义之辈不提也罢,你千万别自责。”岩客拍着朝生的肩膀安慰他。
朝生不置可否,轻声道:“去给他上柱香吧。”
“我不要。”岩客一脸抗拒,“他好端端的想取你性命,若非看在往日情分上,我连口棺材都不给他买。大过年的办丧事,真晦气!”
“罢了,随你吧。”朝生无奈摇摇头,“死都死了,任何形式上的流程只是做给活人看而已,死人怎会知晓?”
“哎呀,咱们别在这讨论死人了,多晦气。”岩客拉上朝生往外走,边走边道,“你还是先管管活着的人吧,你那宝贝妹妹这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再这么下去,她那娇滴滴的身子可扛不住。”
朝生蹙眉,“你怎么不劝劝她?”
岩客站定脚步,瞪着他责问:“你不许我告诉她实情,叫我如何劝?”
“嘶……”岩客摸着下巴,以怀疑的目光打量朝生,“话说起来,我一直很好奇,你为何执意带上那小丫头,还如此宝贝?若非清楚你早已心有所属,我都要以为你瞧上一个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