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颜说她家乡有种忌讳,生者画像不可随意销毁,否则有损阳寿。
这属于封建迷信,叶颜自是不信,但心里多少有点芥蒂。
这就好比吃饭时有人拿筷子指着你说话,哪怕明知这一行为对你无法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但因着世代相传的“忌讳”,你会理所当然地认为对方的举动很失礼,很不尊重人,从而让你心里很不痛快。
因着忌讳,叶颜决定留下那幅画。
可将狗官的遗作收藏起来,心里同样膈应不是?
于是叶颜索性将画丢给景行,让他帮忙收着,眼不见为净。
身为现代人的叶颜还真没考虑过别的方面,一幅肖像画而已,又非不雅照,兄长帮妹妹收着有何不妥?
彼时叶颜和小侯爷尚未确定关系,景行同样不觉有何不妥。
画在箱底放久了容易生霉,须时常拿出来晾晒。
梅雨天之后的某一日,景行趁着夜深人静将画挂起来晾风——尽管他和叶颜清清白白,但今非昔比,若让人发现他“私藏”小侯爷未婚妻的画像,又不知该传出何种流言蜚语,所以晾个画只能偷偷摸摸的。
可别说,他自个儿都觉得挺猥琐。
正是那一夜,孟瑾年非要来他房里小酌两杯,他来不及藏画,随手塞在了枕头底下。
这样更像变态了有木有——私藏义妹画像,夜深人静偷偷摸摸拿出来观赏……
但景行一点儿也不慌,只因吃定了小侯爷不会向任何人提及。
小侯爷那既要装作若无其事、又憋到寝食难安、还拿他这个大舅哥无计可施的模样,可把景行乐坏了。
当然了,景行才不会如实说出自己心里的小九九。
先道明原委,再假模假样赔个罪,末了提议将画转交给孟瑾年保管。
画像的误会虽解开了,却证明不了景行对叶颜没有男女之情,而且孟瑾年最关心的是景行到底会不会跟他抢人。
眼下形势堪忧,景行没兴致再逗孟瑾年,也算听进了叶颜的劝谏,决定先安抚好孟瑾年,好让他专心对敌,别把关注力放在莫须有的情敌身上。
景行的解释依旧真假参半:“那一日,齐有道主动找上我,说了些无根无据的话,又派人跟踪我。在尚未查清那些人的来路和目的之前,我不想打草惊蛇,又怕连累阿颜,这才刻意对你说那番话,好让你加派人手保护阿颜。却不料没引起你的警觉,倒让顾长卿对我起疑了。我对阿颜没有半分男女之情,唯有兄长对妹妹的关心,你莫再多想。退掉和绿俏的亲事,也是怕齐有道对绿俏不利而已。”
小侯爷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这一顿顺毛可算让他通体舒坦了。
但是,景行居然否认喜欢阿颜,这让孟瑾年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我家阿颜不够优秀吗?你天天和她待在一块儿,真不曾动心?”
呵,人喜欢他未婚妻,他要吃醋,不喜欢他未婚妻,他又不乐意,这小子莫不是有那个大病!
景行暗自吐槽完毕,耐着性子继续解释:“世间女子千千万,不止你家阿颜一个奇女子。何况每个人的喜好不尽相同,你中意的,我未必喜欢。好比你爱吃糖醋小排,我却爱吃荷叶鸡,再正常不过。”
“不是,这世间还有比阿颜更奇的奇女子吗?”孟瑾年不可置信。
“有!”景行十分肯定,“且比你家阿颜奇多了!”奇葩的奇!
“哦——原来你早已心有所属,对不对?”孟瑾年恍然大悟。
为了打消小侯爷的顾虑,景行索性顺水推舟承认:“对,我早已心有所属!”
“哪来的奇女子,为何从未听你提及?何时认识的?我见过吗?能否带我去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