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光乍现,天幕微微泛白,半个朦胧月影仍遥挂天边,早起的鸟儿开始在树隙间蹦来跳去,吱吱喳喳吵闹不休。
景行照旧翻墙离开汀兰院,回到寝室正欲关上房门,斜刺里伸出一只手掌抵住了半扇门。
赫然是早该离去的孟瑾年。
“你都听到了吧?”景行复又拉开房门,侧身示意孟瑾年进屋说。
“嗯,无意间听到了。”孟瑾年边说边跨过门槛,顺脚带上房门,将拎在手里的白瓷瓶抛给景行一只。
景行稳稳接住,拔开封口嗅了嗅,又尝了一口。
酒虽好,来者不善呐。
因恐刺客杀个回马枪,孟瑾年并未离去,而是隐身暗处,无意间将景行和叶颜的对话听了个正着。
若非亲耳所闻,孟瑾年无论如何也不相信,一直对他冷嘲热讽、动不动就冲他拔刀的景行居然有朝一日在叶颜面前帮他说情。
没道理啊,这太不景行了!
小侯爷被这一出整懵了:‘难道我想错了?景行不喜欢阿颜?可景行不喜欢阿颜的话,为何总跟我过不去?’
一直以来,景行对孟瑾年有种似有若无的敌意,令孟瑾年不得不多想。
当偶然发现景行枕头下藏着叶颜的画像,孟瑾年以为自己的怀疑被证实了——景行果然喜欢阿颜!
心里的确不舒服,却没想过质问,既然景行没有表明心意的打算,他何必多此一举去戳穿,有弊无益。
小侯爷这人太重情义,因此顾虑也多,生怕戳破此事将带来一系列恶果:他和景行彻底绝交,叶颜夹在中间左右为难,三人同时陷入尴尬难堪的境地……
再者,孟瑾年真正介怀的也并非景行对叶颜有没有男女之情。
在他看来,阿颜的外表和内在都那么优秀,有男子倾慕再正常不过,景行又日日和阿颜待在一起,若当真没有一点动心,那才不正常。
好在景行是个懂分寸的。
喜不喜欢是其次,态度很重要。
只可惜,景行终究辜负了他的期望与信任,竟要跟他抢人!
但冷静下来仔细一想,孟瑾年又想通了:景行是个聪明人,若当真有此打算,定先暗中筹谋,确保万无一失,等到时机成熟直接行动,断不可能傻到事先透露计划。这其实是警告,若他再让阿颜受委屈,景行必将口头警告付诸行动。
可凭什么呀,景行哪来的资格?
清官都难断家务事,他和阿颜的事哪轮得着一个外男插手!
这让小侯爷很不高兴,但又无计可施,还得在叶颜面前尽量装大度,别提有多憋屈。
不过,看在景行今晚在阿颜面前帮忙说好话的份上,他决定给景行一个机会。
只要景行表个态,打消不该有的念头,他可以既往不咎。
小侯爷说话直来直去惯了,现已打定主意,便不再拐弯抹角:“阿颜的画像为何在你这?”
“画像?什么画像?”景影帝开始装傻充愣。事实上他早知孟瑾年动过那幅画,可他偏不主动解释,还时不时有意刺激一下孟瑾年。
倒不是想借此让孟瑾年和叶颜产生误会,叶颜早对孟瑾年动了情,景行作为旁观者瞧得再清楚不过,又岂会蓄意破坏义妹的姻缘。但这丝毫不妨碍他给小侯爷添堵,谁让小侯爷不知收敛,总在他面前秀恩爱呢?
早知景行不会轻易承认,孟瑾年直接点明。
“哦……”景行恍然大悟状,“原来你是因为这个才误以为我对阿颜有意?”
这还真是个误会。
那幅画出自狗官徐如海之手,说难听点就是意.淫之作,景行早想烧毁;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