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完,郜珏就想要酒,梦一场,最好了。
进士登科,确实是女子为了在男子之间挣扎求取,她不喜欢男人是她家里没有男人,功名利禄是女人的权益。
可是,父亲,孩子会本能地在母亲存在下,本能想找父亲平衡。
佛渡人难渡己,她母亲一直吃斋,就是为了她积德。
裴霁逾来了,点燃了凉亭周围,让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的郜珏,一下子找到了光。
在裴霁逾眼中魔怔了她,嘻嘻哈哈地说要找酒,裴霁逾也不拦着她,平常人来疯的郜珏什么时候都是自由的。
一人一碗酒,一人一件愁心事。
片刻后,酒让郜珏不再纠结家族,不在意母亲,没了偷跑的负罪感,只有平日不拘小节的快乐。
这里没有说教,没有束缚,郜珏自顾自地洒脱躺在榻上,翘着腿,哼哼唧唧。
醉后,四仰八叉地摇晃自己的脚,舒坦。
佛是她母亲的信仰,她是儒生,她不信佛。
“梧枝我想吃肉,我大碗吃肉,大碗喝酒,我要去当大侠,我这一身武艺虽然不如母亲,我这雕刻之术虽然不如母亲,我,我做不到她那么伟大……”
……
裴霁逾看着她哭哭闹闹,只觉得酒苦涩难喝,完全没有郜珏的吃醉。
不对,她这病又复发了,改天还要去找嘉意郡主看病。
又有被说,唉,这个病呀,怎么这么烦。
不由饮了一口酒,她不喜欢哭,哭没有用,因为生活太哭,骄阳下的未经苦难的花朵会哭,因为是父母浇灌,让人有了束缚又渴望解脱,家庭怎么可能轻松逃离。
这时间苦楚,养在深闺的郜珏体会不到,可郜尚书给她养地特别好,让人羡慕。
“好了,都来我这喝酒了怎么还哭哭啼啼的,来,大醉一场。”
裴霁逾的豪爽,灯火下明媚皓齿的少女,照耀着郜珏,为黑夜徘徊生活里的好友,撞了出一个快意恩仇。
酩酊大醉后,是郜珏一番呕吐折腾,裴霁逾只好扶着好友上床,自己收拾杂乱的屋子。
深夜扣门,打断了忙碌的裴霁逾,整了整理衣物,开门。
来人是寻闺女来的郜尚书。
“梵蛮来你这喝酒了?”
裴霁逾身上的酒气充斥在空气之中,而本人没有察觉,裴霁逾局促的扇走酒味。
虽然都是女人,裴霁逾怕郜尚书,毕竟她做不到从南北战乱时,在小部落冲突中,还能杀出重围的部落首领。
做不到还是母亲怀着孩子时候,在血泊中带着受苦受难的种族,走向南楚。
南楚有意向吞并北国,而在先帝统一下,他欣赏这个女人,以震慑超纲之能,受命她为工部尚书。
佛徒不过是为了减轻歃血杀虐,为女儿积德行善。
“郜尚书梵蛮在屋里。”
裴霁逾给郜彩指了指房间,郜彩的身边的嬷嬷走进了房间。
两人默契交接了郜珏,裴霁逾拍了拍已经被嬷嬷背走的好友屁股,好笑的送别麻烦。